东直门下癞皮脸的几个混混儿,听见张少武的话,没想到他敢摆明挑衅,他们目送张少武进了东直门。
现在癞子会的人,也在打听张少武这号人物。
一根烟的功夫,张少武骑着750摩托车,从东直门到了喇叭营。
破烂侯远远听见摩托车的声儿,又看见穿着
“经警”大衣的张少武,也就是他眼神还算好,鸽子哨刚放进嘴里,又拿了出来。
在喇叭营鸽子市的人,猛地看见张少武,都捂着自己卖的货,往胡同里藏。
破烂侯嗓门也大,冲着喇叭营的鸽子市,吆喝道。
“甭躲了,这是咱们自己人。”
鸽子市讨饭口的小商小贩,这才看清张少武的模样。
不少人上前,敬烟点火打招呼,跟他套近乎寒暄。
等张少武跟围在一圈的商贩们,说了会儿话,那帮人也就散了。
“少武哥,您穿这身儿,真是盖了帽了。”破烂侯拍马屁张嘴就来。
张少武没想跟破烂侯扯淡,先将卖红薯的老人安顿住,就说道。
“给这位老爷子,找个卖红薯的地儿,再寻摸个卖红薯的板车跟烤红薯的炉子。”
破烂侯上下打量着卖红薯的老头,猥琐的问道。
“少武哥,这位是您···您的亲戚。”?
卖红薯的老人没说话,张少武点着头。
“对,这是我大爷。”
“以后在喇叭营,你照看好了,别出岔子。”
破烂侯嘴里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猥样十足,点着头。
“这您放心,他是您大爷就是我侯三的大爷。”
“卖红薯的家伙什,那都是现成的,我以前收破烂,也卖过两天红薯,后来我也懒得去乡下收红薯,家伙什就扔下了。”
张少武听着破烂侯的话,又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位大爷是东直门那片的,你照应着,要是他想在这一片住,你到时候给他找个地儿。”
破烂侯点着头,保证道:“这您就甭操心了,喇叭营有我呢,我肯定都照顾到了。”
那卖红薯的老人听着俩人的对话,又忙不迭的给俩人鞠一躬。
“哎呦,使不得,真使不得。”张少武扶住那老人。
“老爷子,等东直门那一片消停了。”
“你要是想回去,到时候再回去。”
那老人摇着头,盯着喇叭营的鸽子市,咧嘴笑着。
“喇叭营好,喇叭营就挺好。”
几人说话的时候,就见白宝山骑着自行车过来,后面带着崔六儿,车梁上坐着小纪。
“少武哥,您过来啦。”白宝山刹车停在他跟前,又看向旁边的750长江牌侉子。
“这摩托车好啊,以后要是能骑着摩托车去乡下收东西,那咱可就舒坦了。”
“以后,摩托车肯定会有的。”张少武看着仨人,低声道。
“走,咱们找个说话的地儿。”
白宝山环顾四周,现在喇叭营也算安生,他可不想再去国营饭店。
现在一分钱,他都想花在刀刃上。
“少武哥,看自行车这地儿,就能说话。”白宝山将自行车扎在看自行车的地方。
“嘿!那敢情好,我也能听听。”破烂侯呲着大板牙笑着。
张少武闻言,拍了拍破烂侯的肩头,“三舅,您听话,这事儿就别听了。”
破烂侯很无奈,可他不敢跟张少武甩脸子,不情不愿的点头。
一伙儿人找了个晒太阳的地儿,白宝山坐在侉子兜里,小纪坐在车座上,只有崔六儿稳重,靠在墙根底下。
张少武一人散了一根烟,便在安定门下面,开口问道。
“你们谁知道,东直门的癞子会。”
“我知道。”崔六儿抽的是旱烟,他嘴里嘬了一口。
“我以前在东直门,也逃过饭口子,那癞子会是五三年就有的。”
“现如今,癞子会的头头叫孙小弓,估计得有二十四五的岁数,有一身甩枪的本事。”
“他爹是孙满堂,在民国的时候,给人拉洋车,后来娶了一位暗娼,叫小金花的,在东直门当房姐。”
几人认真听着,也不插嘴。
崔六儿拿着烟袋锅子,敲着鞋底儿,又回忆的说道。
“当时民国的四九城,有四大门,谁也绕不过去。”
“千门,乞门,盗门,娼门。”
“这四个不是门派,而是叫行当。”
“那癞子会的孙二狗,是小金花收养的儿子,这女的在娼门多年,没教孙二狗什么好本事,全是下三滥的路数。”
“坑蒙拐骗,吃喝嫖赌。”
“以前的癞子会,在民国的时候叫混混儿帮,五二年枪毙了一批,小金花就是那时候死的。”
张少武听完崔六儿的话,嘴角带笑的问道。
“六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崔六儿脸上平平淡淡,又添上一锅烟丝,叹了一口气。
“小金花那娘们儿,我照顾过她的营生,她十九的时候,当过我半年的外房。”
“拉洋车的孙满堂娶小金花,是我拉线保媒,一手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