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璟快马加鞭赶到闽西关是两日后了,他一入关,除了前线的将领,所有的官员大臣都赶忙来迎驾。
东北这种苦寒之地的官员自然是没有机会面见过皇帝的,除了一些高级将领官员,其他的臣子都不认得皇帝,没有人敢直视天家威严。
元宗武没想到皇帝会来的这么快,匆匆忙忙出来接驾衣服都没有换,听到唤声,忙上前,“臣元宗武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头顶兜来的视线具有强烈的压迫感,像是有千万斤的大山朝他压来,他都年过半百了,都感觉这大冷的天,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先皇在世时,他也曾几次回朝,但没有跟当时是太子的皇帝真正打过交道,现在面圣不禁有些喘喘然。
皇权是没有人可以挑战的,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东陵璟是于马上吃喝不分日夜赶来边关的,穿着一身军装骑在马上,身后全是大批的亲军,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他没有跟他们算账的心思,声音沉的让人心惊,“带朕去护城河。”
元宗武和后面的一众官员听到护城河三个字,顿时大骇,看到陛下的马已经飞奔离开,连忙跟了上去。
东北的天很冷,北风卷着雪花拍打在人的脸上,像是有刀子在刮。
大魏的援军到了后,打了两场仗,犬戎和东北军的兵马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分歧,后来没有再进攻。
围绕着关口的护城河两边都是陡峭的屏障,凿的又深又气派。
先前经历了几场战斗,浓郁的鲜血味经久不散,疆场上还有一些尸体没有处理过。
盘旋在高空的鹰鹫飞扑下来,啃食着地面上的尸体腐肉,仿佛当时尸山血海悲凉又惨壮的战场画面顿现在眼前。
城门大开,一道铁桥被缓慢的一点点往下放,搭在了护城河的上方。
东陵璟从城内走了出来站到吊桥上,看着深不见底的绿色的护城河水,几日来压着的杀意恐慌一拱一拱的往上窜。
闽西关所有的将领都不敢说话,他们这下可以确定了,陛下亲自来边关,定是为了死在护城河底的那个娘娘。
“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大人跟陛下说清楚,为何不救贵妃娘娘?”
被朱雀一提醒,元宗武斟酌了几下,将当日的情形挑有利于他们的说了出来。
他不信皇帝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把他革职查办了,稍稍鼓动,就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样一想,他大胆了几分,添油加醋的说当时怎么怎么凶险,没人知道是苏贵妃,为了大局考虑便没有救人。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忽地一暗,脖子猛然被掐住,对上了男人阴鸷的双眼。
“你好大的胆子,敢欺上瞒下。”
闽西关众官员一惊,跪的更低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当时若是出手帮忙是可以救到人的,或者先行谈判拖延时间也可以,可就是没有人做,连图尔敦说了苏锦的身份,也没有人帮忙。
战事停了,也没有一个人说是去打捞下贵妃的尸身。
说严重点,他们是觉得天高皇帝远,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没有人会觉得一个皇帝会因为女人来边关,就像没有人知道皇帝会残暴到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将一个大将军活生生的掐死。
天地间都仿佛止息了,跟随皇帝来边关的亲信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做会让皇帝落一个残暴不仁的骂名,要杀也是暗地里杀啊。
蒋柏鹤想要上前劝,可看着男人那嗜血的黑瞳,还是缄默了。
“作为闽西关守城大将,接二连三的输仗。”砰的一声,尸体死不瞑目的落地,“传朕令,革去他世袭的爵位,抄家查办。”
东陵璟浸润沙场多年,自然知道每个地方的高级将领官员都是些什么德行。
“是。”
闽西关的许多大将都是些酒囊饭袋,顶头的上司被这么快的处理,都对这个新皇吓得不行,生怕查到了自己头上。
东陵璟没有空去查他们,下令亲军搜寻整个护城河,那个女人狡猾的很,诡计多端,不会死的。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东陵璟不信人死了,可闽西关的将军们是亲眼看到那贵妃娘娘跳下护城河的。
这河底深不见底,就是男人掉下去了,也难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是那娇滴滴的娘娘呢。
但这话没有人敢在皇帝的面前说。
闽西关地处苦寒,夜里下了一场小雪,东陵寒站在护城河上好几个时辰了,所有的人都得陪着。
鹅毛般的细雪夹杂着东北的寒风打在人的身上,有股刺骨的冷。
但前面穿着一身军装站着的男人仿佛是感觉不到冷,锋利的眉眼没有丝毫表情,他们也不敢说冷,呼着白气跟在身后。
这么多天了,要是还活着,应该是被冲到了下游地带。
东陵璟下令让亲军往下游的方向去寻,沿河住着的百姓人家也全都重兵搜查。
边关之前打仗,很多的百姓都往南下逃,但这里是边关重镇,沿途的人家还是很多的,如此大费周章的搜寻,纷纷都在猜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