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闹事起,柴令武已经在大理寺被关押了十数日了,自那日酒醉醒来后,柴令武都不用狱卒说,他就自己记起了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是一点悔意都没有,甚至懊恼那日自己怎么没能闯进去。
对于被关进大理寺纨绔子弟专用牢房这事,柴令武丝毫没在怕的,因为这大理寺的纨绔牢房他几乎是每个月都会来上那么几次了。
每次跟那些纨绔们在平康坊争风吃醋闹出事来,他们都会被关在这里几天,等到风头过去了,就会被放出去,他对这里甚至都快比一些狱卒还熟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柴令武算着日子,计算自己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去,虽说在这牢中每日都有自己的狐朋狗友们拿着酒菜来看望自己,但是少了平康坊的小娘,多少欠了点意思。
这一日听来看望自己的杜荷说自己的阿耶要回来了,柴令武立马高兴了起来,他相信只要自己的阿耶回来了,那么他也就能出去了,而且那个霸占了公主府的野丫头也有人教训了。
“来,兄弟,再干了这一杯,哈哈,等我阿耶回来了,看我怎么玩死那个野丫头,哈哈!”
柴令武端着酒杯对着坐在对面的杜荷说道。
“来,兄弟,到时候叫我兄弟我哈,哈哈。”
杜荷也拿起酒杯,回敬柴令武。
“那个该死的野丫头,居然敢拿尿壶熏我,等我出去了,我就把她丢进粪坑里去,看她能拿我怎么样,哼,也不看看,我舅父可是当朝皇帝,皇爷爷也最疼我,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野丫头,仗着张脸就以为可以在长安横行霸道了,哼,还敢占我阿娘的府邸,哼。”
“就是,那就是个野丫头,跟翼国公府那个田舍奴一样,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丘八,哼,也不看看这长安是他们能玩得开的吗,哼。”
杜荷灌下杯中酒,也是愤愤不平的骂道。
杜荷很记仇,秦枫当初在弘文馆没少揍他,这让他一直记到现在,只要他们几个纨绔在,他称呼秦枫不是丘八就是田舍奴。
“对对对,杜二郎,你放心,等我阿耶回来了,看我怎么玩死那个野丫头,听说那个野丫头跟那丘八有一腿,哼,看我怎么打断这条腿,哼。”
醉朦朦的柴令武拍着自己的胸膛,大包大揽的说道。
自从那日秦枫李燕贞等人回到长安后,柴令武跟杜荷就一直到处散播着关于两人的一些谣言,特别是李燕贞,容貌除了跟李秀宁相像外,还跟长安最出名的春风十里永嘉公主有那么两分相像,故而种种污言秽语都被他们套到了李燕贞身上,甚至还有些隐晦影射着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也是一样的人。
现在他们所在的那个纨绔圈子里,他们两人可是彻底的把秦枫跟李燕贞给污化了,名声极其难听,甚至后来在他们各种阴暗心思的编排下,都有些妖魔化了,好像他们两人的存在,是会为大唐惹来天灾人祸一般。
两人还在那里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嘴里所谈的话题也还是围绕着秦枫跟李燕贞二人,只是已经醉朦朦的他们二人没有发现牢房拐角的地方,柴绍跟杜如晦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两人。
“逆子,逆子啊!”
杜如晦率先忍不住,抄起身旁典狱长的大棍一脚踹开打开了锁的牢门,一棍子就朝着杜荷的后背砸去。
莫看杜如晦是个文臣,可也是一个跟随着李老二征战沙场的人,手底下的人命怎么着也有两位数了,这一棍子下去,顿时把杜荷抡倒在地上。
“那个找死的敢打小爷,阿阿耶!”
倒地的杜荷一转头,看到一脸铁青的杜如晦,顿时惊呼了起来。
“逆子,看老夫不打死你!”
杜如晦没管杜荷的惊讶,大棍抡起来就朝着杜荷砸去,这一击正好赶上杜荷转过身伸起来的手,一棍子就把杜荷的手给打断了。
杜荷翻滚着哀嚎着,杜如晦虽然愤怒不已,但是还是留意着不砸到杜荷的头,甚至手上不断砸下去的棍子也稍微收了几分力,怕真打死杜荷,家里的老妻会跟他闹。
杜如晦这些日子也是被朝事忙晕了,而且杜家现在的家事大多他都交给了自己的长子杜构负责,对于二子杜荷他也就没多去留意了,只是让老妻多看着点而已。
今日李老二突然叫他,递给了他一张百骑司调查的记录纸,纸上写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杜荷跟柴令武还有其他几个纨绔这几个月来的针对秦枫跟李燕贞散播的谣言,这可把杜如晦真的气得半死了。
看完纸上的记录,杜如晦上前告罪,李老二摆摆手说他们没闹出什么大事,就算了,让他自己当家事处理吧。
杜如晦又告了声罪后才离开了书房,离开的他没看到房中的李老二那翘起的嘴角。
杜如晦没再去办公的地方,一甩袍服,大步的朝着自己家赶去,回到家里安排人到处寻找了一番后,才打听到杜荷去牢里看柴令武了。
收到消息后,杜如晦又急急忙忙的朝着大理寺牢房赶,刚好在这边遇到了柴绍,杜如晦何等精明的人,看到柴绍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李老二的用意了。
柴绍没去看还在打着杜荷的杜如晦,而是那么冷冷的看着柴令武。
“阿阿耶,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