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相爱之后,便向西王母讨要不死药。
西王母并未给予,而是提出许多苛刻条件测试。
以物换物,便是其中之一,据说周穆王贡献半壁江山才得到半点药渣,最后恼怒之下便自此不见西王母。
于是西王母伤心之下格外痛恨男人。
哎。
想到此番典故张若虚也是心有余悸,看来葛洪叫他呆子不是没有原因。
要是西王母因此怪罪,他小师弟怕就没得救了。
进入昆仑虚中的李倩身形稍稍放缓。
昆仑虚内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九层山风景截然不同。
譬如第六层有五色玉树,荫翳五百里,夜至水上,其光如烛。
第五层有神龟,长一尺九寸,有四翼,万岁则升木而居,亦能言。
第三层有禾穟,一株满车。有瓜如桂,有奈冬生如碧色,以玉井水洗食之,骨轻柔能腾虚也。
只是风景再美李倩也无心留恋,她来至第九层。
此处山形逐渐变窄小,下有数百顷芝田蕙圃,群仙在此打理。旁边有十二座瑶台,每座有千步宽,都以五色玉为台基。
最下层有流精霄阙,直上四十丈,东有风云雨师阙,南有丹密云,望之如丹色,丹云四垂周密。西有螭潭,多龙螭,皆白色,千岁一蜕其五脏。
在这样的环境中流精霄阙倒算是寻常。
李倩只身踏入流精霄阙,里面壁画飞天,金光灿灿。
在正中。
一头长发披肩的女子戴着玉做的发饰,肤如羊脂白玉似李倩一般如白月光。说不清高贵冷艳,贵不可攀。
只是一见李倩女子便不自觉笑了起来,不意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倩儿,不该在罪州阻拦准提来此何事?”
此人便是上古十二金仙之一,西王母。
“我来求母亲不死药一用。”
不死药。
西王母瞬间脸色一冷,衣裙下尾巴不住来回横扫似是被刺激到:“何用?”
“救人。”
“人?”
一听是人西王母更是露出厌恶:“人啊,长了颗脆弱的心,想的是长生不老,做的是妖魔鬼怪之事。你可莫要轻信上了当。”
李倩仰起头,眼神直勾勾注视着西王母,那副样子,傲娇中掩饰着自己的恳求。
“你的眼神,就和三千年前的我一样。”
西王母脸色柔和一些,可依旧劝解道:
“倩儿,情深一寸,伤多一分。此时罢手,方为正道。”
情深一寸,伤多一分。
这种事,李倩怎会不知?
李倩手撩起自己白雪般的头发毫无波澜的脸上有了一丝苦痛:“若没有情,何来我?”
因为情,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这个半人半神的存在出生。
让她饱受辱骂,无数次质疑厌恶憎恨自己的存在。
年幼种种,至今无法愈合。
“只是这伤,多半女儿替你受了不是嘛。”
自己的错,流转在女儿身上,这滋味让她一见李倩便愧疚不已。
没有以此胁迫。
李倩只是紧跟着西王母面前跪下。
这一跪,西王母眼中冷戾少了许多,她带着一丝心疼:“他真的很重要吗?”
即使面对天帝,李倩也从未跪过。
即使自己是她生母,李倩也从未有半分温柔。
软话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说不出口,可她却能跪下。
能做到至此,她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抬起手,一瓶白玉瓷瓶缓缓朝李倩飞去:“当年你父亲求这丹药,要用半壁江山,才能换一些药渣。”
“如今权凭你自己做主。”
拿到白玉瓶的那一刻,李倩如释重负万年如雪的脸上多了柔和:“多谢母亲。”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望着李倩那般火燎燎的样子西王母无可奈何哀叹一声。
出了昆仑虚,李倩冲天而起,张若虚拍了拍大腿:“仙子,等等我。”
他真怕被扣在此地。
落到南阳书院,葛洪双目射着精光走来:“拿到了?”
李倩伸出手来没有一点点心疼之色便是将整瓶丹药都给了葛洪。
葛洪快步走进去又转头回来:“仙子随我来。”
带进小道士房间葛洪才抱拳对李倩说道:“请仙子先恕大不尽之罪。”
李倩抬头。
“此药还需一味药引,便是仙子眼泪。”
李倩眼里露出不解。
葛洪有些尴尬解释道:
“不死药,师傅曾说,若拼尽宗门积蓄不难拿。”
“难得是西王母炼制丹药时含着泪,这让此药多了一味谁也得不到的药引。”
“至亲至纯至伤的眼泪。”
周穆王之后,谁能让鼎鼎大名西王母落泪,那怕是异想天开。
但若是李倩,说不定可以。
毕竟她是二人至亲血脉。
只是李倩还是冷冰冰杵在那静静看着小道士,像是魂游到了天外。
怕她没有理解方才那一番话葛洪喃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