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几人刚出大殿,顺着上朝的大道往宫门外走去,一名十万火急的士兵端着战报横冲直撞朝他们走来。
出于本能,王坚拦下他询问道:
“是不是出事了?”
“襄阳....”士兵定眼一看竟是王坚这位名将立马毫不犹豫说道:
“襄阳出事了,将军。”
如遭雷击的王坚松开手任由士兵走掉,几人呆在原地。
“如何?”张钰询问道王坚。
南阳书院里,就连孟珙也喜欢听王坚这老大哥的话。
“各自回驻地。”王坚毫不犹豫回答,紧跟着遥望老师远去的方向跪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余玠张钰一同跪下磕头。
地牢之中。
孟珙手负锁链依靠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仰头而望能透过铁窗眺望见两只鹭鸟比翼双飞而过。
无际天空之中他们无拘无束,那种自由让他无比向往。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看向潮湿阴冷的墙壁,在墙壁上赫然写着天日昭昭。
这是他有感而发自己咬破手指而写。
岳飞因忠而死,最后虽获得忠名,但委实憋屈。
曹友闻何尝不是?
老师也是如此,若老师起身反抗这庙堂不正,天师府起身反抗天帝不公。
可能落得身死道陨,但潇洒来一场何尝不比这憋屈苟活,寸步为营来的好。
带着不甘埋怨之时牢狱外传来嘈杂声,似乎是派来将他名正典刑的人来了,孟珙摆烂没有起身。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是典刑之人,还有身穿龙袍的赵询也来了。
赵询不顾肮脏踏入囚禁孟珙的地牢,一进来便望见血写的几个大字。
赵询伸手抚摸墙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你想做岳飞?”
“我若做岳飞,便不会去杀赵彦呐。”
孟珙想的很清楚,杀了赵彦呐他所有功绩便会被抵消,名垂千古将成为笑谈。
但他依然杀了赵彦呐,是坚定奉行老师的理念,为众人开道,杀了乱臣贼子告诉这天下人,有志报国何惧阴险小人。
赵询背对孟珙讥笑:
“你不想做岳飞,可你想做秦桧!!!”
“陛下何意?”孟珙大惊失色,却也中了赵询话头:
“因为你擅离职守,襄阳城已经丢失。”
“念。”
赵询一声令下,身后太监拿出战报:
“蒙古大军得知襄阳城主将孟珙不在,集结大军连破襄阳、随州、郢州及荆门军、枣阳军、德安府,整条京湖防线千疮百孔。”
“蒙古主将踏查尔目前正朝蕲州进发,不日便能到达。”
赵询回过头,此刻孟珙已经流出冷汗,赵询明白拿捏孟珙的最佳时机已到:
“孟珙,你觉得赵彦呐误国,此刻你又如何?”
“你勇猛,却刚愎自用。”
“你有胆魄,却不知人情世故。”
“下至庶民,上至天子,都不能随心意做事。”
“你凭借一腔热血去执行所谓的正义,你那正义是脱离规则的正义。”
“是不谙世事少年郎的异想天开。”
“你是三军主帅,怎能如此糊涂?”
赵询咄咄逼问已经将孟珙问到大脑一片空白,他讥笑一声:
“朕知道你不仅瞧不上朕,很多时候也瞧不起老师,觉得老师唯唯诺诺,上尊天子,下礼妖族。”
“有仇不报,有过不察。”
“不敢冒险,不敢意气用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你们年轻人有胆魄。”
“可你不知老师他忍辱负重,不到将军一刻,懂得不显山不露水。”
凡事以大局为重是老师的忍辱,是大人的成熟,是将保全至亲至爱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豪赌意气用事一回家破人亡。
赵询连连发难将孟珙逼退一步,孟珙才恍然大悟,不管是做学生还是在庙堂自己与赵询都是天差地远。
他想开口解释,赵询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你以为几个天日昭昭便能将自己烘托光辉伟大?将过错推给大义,推给热血。倒是一丝后果都没考虑。”
“襄阳丢失,诛杀皇亲贵胄,你不仅要连累你几个兄弟在庙堂举步维艰,你们孟家也要几代蒙羞,后世谈论你们孟家,不再是忠君之家,而是乱国臣子,至此你将愧对先烈。”
孟珙只觉得腿软,他什么都不在乎,但先烈英魂他无法面对。
他父亲,爷爷,祖辈几代人都是忠君报国,若他因丢失襄阳问罪处斩殃及族人。
九泉之下他无颜以对。
“臣该死、”
孟珙低下头颅。
“孟珙,你是名将之子,忠诚而又勤恳,破蔡灭金,功绩昭著”
“若你学岳飞尽忠报国,后人当以你为荣,而不足为耻。”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尽忠报国便去蕲州血战,若还是如此仅凭一腔热血,便自己自刎。”
“也免得毁了灭金丰功伟绩。”
解开锁链的同时盔甲和游龙宝剑断到孟珙面前,孟珙明白他已经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