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课还未上呢,学子们便被陈夫子召集到了公告栏处。
谢道颖自然是与马文才一起来的,他俩到的时候发现,梁山伯与祝英台已经来了。
谢道颖便想溜到祝英台那里,却被马文才拉住了。
她看向马文才,马文才朝前面抬了抬下巴。
谢道颖便朝前面看去。
只见公告栏的左右两边各挂了一个布帘,上面分别写着马文才与王蓝田的名字,名字上方写着”品状表第一名“。
谢道颖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摇头:“不知。”
此时,陈夫子大声说道:“各位学子,朝廷有新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你们看好了,布帘上这两个人,便是这两日来本夫子品评的结果,马文才与王蓝田,皆为品状第一。”
马文才第一她没问题,但这王蓝田为第一,夫子这是拿了多少好处啊。
谢道颖高声道:“陈夫子,王蓝田为何第一?难道凭他额头上比别人多绕了两圈的布吗?”
王蓝田愤怒的转身瞪视着谢道颖,若不是他拿砚台砸伤了他,他至于在额头上缠两圈布吗?
谢道颖无视王蓝田,继续道:“还是说,夫子是要我们学习王蓝田,学习他礼仪皆失,对同窗大骂出口,咒学子们皆生不出儿子,皆绝后?像这样恶毒的学子,凭什么排第一?凭他蠢,凭他毒吗?”
陈夫子手指着谢道颖,指尖都在发颤,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说道:“他不排第一,难道你就能排第一了吗?你忘了王蓝田的头,是谁打的了?”
“我打的!先撩者贱,打死无怨,那可不怪我。不过,打便是打了,我得不到第一也属实应当,但是他也不能拿第一,否则,夫子你,如何服众啊?”
“这便是本夫子的品评结果,谢道颖,与你无干!”
“呦吼,你品评我们学子,却说与我们学子无干,你这个老头,很不诚实嘛。”
“你,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我是老头?!你,你,你这个,这个,哎呦,你气死我了!我要找山长,将你逐出山院!”
“哎哟,我也要为学子们请愿,前去县衙大堂,鸣鼓喊冤,就状告你陈夫子以公谋私,利用朝廷新令,为自己谋私利。这证据嘛,让县令大人到你的住处,到各处钱庄,到各典当铺查那么一查,不就有了吗?”
“你,你,你如此忤逆夫子,你不怕......”
“我不怕,我一身正气,鬼魅难近!倒是夫子你,有没有反省一下,这些年有没有好好教书,有没有好好育人,为何离孔孟之道愈行愈远?”
“谢道颖,你,你要气死本夫子吗?”
“气死你对本学子有什么好处?本学子要的是王蓝田那三个字,给本学子从品状排名表上滚下来!不然,本学子还是会据理力争,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
“你,你,本夫子清清白白,你竟然口吐污泥,说本夫子是恶势力?”
“不然呢?夫子有没有反省反省,这些年每日里有没有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惜乎?等夫子反省好了,自然便会把王蓝田这三个傻气的名字从这第一名的布帘上除去了。”
“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自然也是可以理喻的,等夫子把王蓝田这三个字,从布帘子上面抠下来,本学子便可以理喻了。所以夫子,你到底抠不抠?你不抠,可别怪本学子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喽。”
“你你你,你!”陈夫子捂着胸口,一副他人已破碎的模样。
众学子们目瞪口呆,第一次看见学子敢与夫子吵架!
夫子还吵输了,只会你你你,无能狂怒。
所以这些年来,夫子你到底有没有反省自己?
马文才低着头,掩住自己眼中的笑意不给谢道颖看到,免得这小白脸骄傲。
王蓝田几次想插嘴都插不上来,但是听到这里他也不想插了,插了也说不过他,还不如不说,免得涨了他的威风。
梁山伯与祝英台则是相视一笑,三弟好威风啊。
山长含笑颔首,听到这里,他也该“出山”了。
他一路拾阶而下,笑道:“孩子们,听我说。”
众学子们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向了山长。
山长走到他们中间,继续说道:“这个榜上有名只是籍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不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如何认真学习经世济民上,这才是正道。”
闻言,谢道颖又说话了:“听了山长一席话,学生好似读了十年书,心里只有一个字,‘真的好有道理’。可是学生还是要把这个‘名目’,从这个布帘子上面拉下来,否则,我等学生便成了睁眼瞎,更谈不上什么读书明理了。”
山长点头,看向王蓝田道:“你可有异议?”
王蓝田气得胸口一颤一颤的,他看向谢道颖,就见谢道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似乎就在等着自己狡辩,然后她再一一的反驳,让他把裤衩子都输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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