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云姝张口,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只有一种被命运操控的无力感,曾经她做下的那些事,曾经对季寒舟的利用,对这对父子的玩弄......
一切的一切,犹如射出去的利箭,在三年之后,重新转了一个方向,全部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指责或者辩驳的话。
因为季寒舟说的,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季寒舟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笑了一声。
“嗯,我知道有些往事你也是迫不得已,我都知道的,云姝。”
“但怎么办呢?偏偏你遇到的是我,所以往后的一切,你只能受着了。”
云姝疲惫地闭上了眼。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无奈之下的妥协。
“随便吧。季寒舟,随便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她的妥协终于让季寒舟脸上多了几分满意。
但他也没有掉以轻心。
云姝的脾气他最了解,没到最后一刻,这个女人身上永远都有一颗不服输不妥协的心。
但没关系。
季寒舟拥紧了怀里的人,肌肤相贴,心跳相搏,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没关系,他不会再给云姝离开的机会了。
......
一行人出发的很早,晌午时已经到达另一个城镇的驿站。
初一叫停了队伍,云姝也在马车停下之后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没睡着。
这种情况下,谁能睡得着呢。
她只是不想面对季寒舟罢了。
季寒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揭穿她。
两人之间似乎都在憋着一股劲。
云姝从季寒舟怀中坐了起来。
这几天天气已经转暖了,刚刚太阳起来之后,马车上就有些闷热,季寒舟不愿意放开云姝,所以分开之后,云姝身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汗,掀开车帘被风一吹,云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回头看向季寒舟:“我去看看孩子。”
孩子一直跟鸢儿在一个马车上。
昨天她被初一突然带走,鸢儿只知道是周明败露了,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急得带着孩子一晚上没睡着。
云姝见季寒舟迟迟没有回答,嘲讽一笑:“你不用担心,孩子还在,爷爷奶奶也在随行队伍里,扶老携幼的,我跑不了。”
季寒舟深深看了她一眼:“若你想跑,他们是很愿意不顾一切为你掩护的。”
云姝突然觉得厌烦,不想再与他猜来猜去了。
“得了吧季寒舟,你明知道我舍不下他们和孩子,否则你也不会那他们拿捏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别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猜测了。”
云姝说完,也不顾季寒舟变得有些难看的神色,下了马车,直奔鸢儿那边。
鸢儿早就等急了,中途几次想去云姝跟前伺候,都被初一挡了下来。
这会儿正在马车边上哄着孩子,见云姝过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夫人,你没事吧?”
她上下检查云姝,见她只是脸色苍白,有些疲倦,没什么明显的外伤,这才放心了几分。
“我没事,但季寒舟知道我跟师兄的计划了。”
鸢儿愣了一下,也了然。
云姝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周明因为她死去的。
预料之中的事。
鸢儿看了一眼左右,借着将孩子递到云姝手中的空挡,低声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怎么跟阮大人那边取得联系?”
“恐怕是难了。”
鸢儿面上忧愁:“也是,世子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鸢儿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絮絮叨叨地开始埋怨起季寒舟来。
“若他没有那么执着于夫人你,也不会闹到今日这样,都说情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我看对夫人您来说是劫难还差不多......”
“他如今也是一点都不装了,昨夜您肯定受了惊,今日也不让您休息一下就出发.....还有,小少爷取名的事也没定下,这多大的事情啊!祠堂都没开......”
“鸢儿,”云姝打断了她:“孩子就叫如昔吧。就这么定了。”
“夫人!”
鸢儿一脸的憋屈:“他都那么过分了!您还选他给孩子取的名字!”
云姝没有犹豫,现在他们必须上下一心,于是云姝索性道:“宝儿必须叫这个名字,若是真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希望如昔这个名字,能让他对孩子多几分怜惜。”
云姝将季寒舟的打算跟鸢儿说了。
包括她即将“病逝”,包括季寒舟给她的所谓的“选择”。
鸢儿一开始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等回过神来之后,流着泪就要往季寒舟那边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鸢儿几乎崩溃了:“旁人说一句西南之王,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什么叫让你病逝,活生生的一个人,他说病逝就病逝了?!”
“这个疯子,他根本......他根本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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