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大名熊炳承。
池早知道这个人时,他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老板,外号“十万户”。
意思一人顶十个万元户。
但池早摆过摊儿,清楚里面的利润,知道熊哥的身家绝不可能只有区区十万块。
要知道,他可是大小贩子嘴里最大的倒爷,不光自己零售,同时也是最大的批发商。
但就在81年,她死前三个月,熊哥却杀妻杀子,宰了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所有生意的二把手后,去派出所自首了。
事情闹的很大。
根据新闻报道和各方小道消息,原来在好多年前,他老婆就和好兄弟搞在一起,甚至生的孩子都不是他的种。
这也就算了,在76年熊哥扛下所有罪行,因投机倒把坐牢期间,那对狗男女却活活饿死了他亲娘。
要知道,熊哥是寡母千辛万苦,甚至喂血才拉扯大的。
用不恰当的话形容,老娘就是他的心头血眼珠子。
不当着他的面,他不管。可但凡有人在他面前说老娘的坏话,不管说的是谁的老娘,他都不准。
甚至连有些带娘的骂人的话都不准说。
三次机会,一旦三次后再被他听见,不管是什么理由,必要挨揍。
就像昨晚的小六儿,他会被踹,仅仅只因为说了一句“郁章你他妈的”。
听来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但熊哥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池早心想,算算时间,如今熊哥的“儿子”,已经出生了吧。
“咯吱”。
开门声打断了池早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原来是李大妈拎着买到的鱼回来了。
李大妈:“早早,我还买了豆腐,就和鱼一起炖汤,咋样?”
池早看了她一眼,“行,记得放油煎一下。煎了好吃。”
想了想,她又补一句,“再煎两鸡蛋,要溏心的。”
“煎、煎啊?”李大妈闻言露出苦相,“那可费油了,要是煎鱼,这个月油就不够吃了啊。”
不够吃?
呵,池早凉凉笑了一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油就想办法买啊,没定量买不着,那就水煮好了。正好池大科长不是不让吃好的么?”
话落,也不管李大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池早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等美美吃了一顿豆腐炖鱼,外加两煎鸡蛋后,池早恢复了精神。
虽然一晚上没睡,可她却不觉得累。
她骑上自行车,往武装部食堂去,“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另一边。
蒋铭伟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只用了平时一半多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几人直奔农场卫生所。
车才刚熄火,就听见了呜呜哇哇的惨叫声。
“珍珍!”
“砚彬!”
许琴跌跌撞撞往里跑,剩下三个男人紧随其后。
结果刚进门,就被惊的呆住了。
只见,卫生所的木板床上,躺着两个全身红红紫紫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的人。
那脸更是没法儿看,除了两鼻孔,就没有一处不肿的地方。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许琴根本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的宝贝儿女。
“怎、怎么弄成这样?”她走到床边,抬起手想查看,却半天都不敢碰上去。
池砚彬嘴肿的像香肠:“呜呜,妈!”
池珍珍看见许琴,瞬间就流下眼泪,“呜呜呜,麻麻!”
她嘴肿的比池砚彬还严重,说话明显没他清楚。
“珍珍?你……”紧随着进来的蒋铭伟不敢置信的看着池珍珍,猪嘴,猪脸,眼见肿的只剩一条细缝,这这……这还是他温柔漂亮的未婚妻吗?
这一刻,蒋铭伟往病床前走过去的脚步多了点迟疑。
床上,池珍珍先前被许琴挡住视线,这会儿听见蒋铭伟的声音,她先是愣住,下一秒尖叫着就抬手想要捂住脸。
不不,她不要这种样子被铭伟哥看见,不!
哪知这一动,却扯到了受伤严重的屁股,池珍珍疼的脸色一白,瞬间惨叫出声。
卫生所里一阵兵荒马乱。
武装部食堂。
池早趁中午休息,去了一趟王家。
熊哥那里没有成衣和现成的被褥,只有布料和棉花。
她想问问王阿姨,能不能找几个人帮忙做好,她出手工费。
路上遇见个大娘提着篮子在路边小巷子口转悠,池早还凑上去买了二斤山梨子。
哪知等她提着东西进了王家,话还没说,就被王阿姨投喂了好些吃食。
池早拒绝不了,只能边吃,边把事情和她讲了。
王阿姨听完,却瞪了池早一眼,“嗐,我还当什么,值当你提着礼上门!下次来就来,可不能再拿东西了啊!”
“行了,不就找几个人做衣服被褥吗?小事儿!你瞧着吧,阿姨保准儿给你找几个针线手艺好的,做得板板正正。”王阿姨说,那模样,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不不!”池早赶紧摆手,她压低声音,“我那几个长辈身份上……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