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特殊任务部队大院里,响起轮胎与地面的刺耳摩擦声。
蓝弈冷着脸跳下车,甩上车门大步往里走。
“哎,你等等,蓝队回来了!”通讯室的小战士看见蓝弈,赶紧冲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蓝队,电话找!”小战士大喊一声。
蓝弈步子一顿,转身走过去。
“喂?”他冷冰冰吐出一个字。
“表叔,我铭伟啊。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整天了。上午打电话来说你在审讯室,下午还在审讯室。晚上倒是没在审讯室了,可又说你出……”
“别废话,有事说事!”蓝弈打断他。
“哦,你是不是还赶着去忙呢?那什么,我就是想找表叔你帮忙淘换一些全国票,用地方票或者别的东西换都行,主要是粮票要两百斤,还有……”
“你要那么多票干什么?”蓝弈再次打断他,嘴上虽然在问,可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就说好端端的,池早为什么会说他帮池珍珍筹票脱罪……
“这不是我对象这边出了点事儿吗?表叔你知道的,就前些天那个绑架案,她虽然是被逼的,但……”
“没有!”
爱上哪儿换上哪儿换,换不到就劳改!
黑着脸丢下两个字,蓝弈就挂了电话。
可眼前却又浮现出方才在纺织厂家属院的一幕——
“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蓝弈同志这么破例,该不会,你喜欢池珍珍吧?”
池早说着,像看到了什么稀奇似的,左右打量他,“真看不出来啊蓝弈同志,没想到你面上看着一本正经,实际口味这么重,连侄子的未婚妻都喜欢,啧!”
话落,她鄙夷的撇了下嘴,头也不回的就大步走开。
徒留被她一番话弄得不明所以的蓝弈坐在车里,浓眉皱的死紧。
“哟,不是出去吃饭了吗?怎么脸黑的跟煤球似的?”郝队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蓝弈。
蓝弈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转身进了审讯室。
纺织厂,蒋家。
“怎么样了,你表叔说票什么时候能换到了吗?”蒋铭伟他妈看儿子一眼,随口问道。
蒋铭伟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挂上电话。
“表叔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他没回答母亲沈芳的话,反而问道。
“心情不好?没有吧。怎么这么说?”沈芳不明所以。
蒋铭伟:“这不是我话都没说完,表叔就把电话挂了嘛,还冷冰冰的。”
“挂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沈芳瞬间放心下来,“可能是有紧急任务了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蒋铭伟想说不光是挂电话的事,表叔还拒绝帮他换票了。
但想到以往有什么事,但凡他说了,表叔总会想办法帮忙,蒋铭伟心道,可能真是有什么不好办的任务了,不然他明天去部队一趟,当面和表叔说算了。
这么想着,蒋铭伟放下心来,挑挑拣拣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了个苹果。
“唔,还挺甜的。”他咬了一大口,“马婶子,苹果家里还有吗?有的话你都给我留着,我要用。”
沈芳听他这么说,有些奇怪,“有什么用啊,这家里还要吃呢?”
“就是就是,我们还要吃呢!”旁边,蒋铭伟的双胞胎弟妹不满的叫嚷。
“吃吃吃,家里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够你们吃啊!”蒋铭伟瞪了弟妹一眼,才转向沈芳,“这不是珍珍喜欢吃苹果吗,等后天周末休息,我去农场一趟,给她带点。”
池珍珍?
沈芳张了张嘴,想说不行,可想到丈夫蒋守国的话,终是没反对。
其实,自从池珍珍被抓,她就不太想铭伟再和她谈对象了。按她的想法,最好干脆和池家解除婚约才好。
毕竟不管是不是被逼的,又罚了多长时间,劳改了就是劳改了。
可偏偏蒋守国不同意,说和池家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了,池珍珍本身也很优秀,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翻脸不认人。
看着儿子提起池珍珍就眼睛发光的样儿,沈芳心道,算了,谈对象就谈对象吧,好在这次的事档案没记录,等过两年,大家也就慢慢忘了。
因为沈芳的退让,蒋家的气氛还算和谐。
但另一边的池家就不一样了。
池早脸色黑沉的打开家门,想要像刚才一样直接上楼。
却见池砚彬已经先一步堵在了楼梯口。
“再跑啊,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他站在几级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池早。
“池早,你别想抵赖,我开车从武装部那块儿路过,亲眼看见你不知羞耻的冲蓝弈叔笑了。”
旁边又传来一道男声,池早看过去,竟然是周爱军。
就说她只是好端端的出去吃了顿饭,池家人怎么会知道,还把她骂的那么难听。
原来是周爱军这个阴险小人搞的鬼。
但问题的关键却不在他身上。
池早也不一心想着上楼了,她转身,直直看向坐在客厅的池锦年和许琴。
他们身边还站着池砚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