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了将近一个月,十月来临之际,洛哈特的审判总算开庭了,地点定在北美。英国代表团成员除了邓布利多外,还有麻瓜与魔法部的官员。
邓布利多邀请林德陪同他一起出席。林德笑着问,是不是老头子怕出门在外,没人给他换成人尿不湿,这才把他这个后生仔叫上。
老校长呵呵一笑,递过去两枚加隆说,你这周的工资。
邓布利多与林德离开霍格沃茨那天,城堡下了雨,大约四十平方公里的雨云,把校区完全笼罩,工人们连忙把苫布盖在木板堆上,他们趁着这股微雨,准备休息一下了。
主城堡北部的山崖上在新建一座塔,不是给猫头鹰用的,也不是天文塔,连建造塔的人也不明白它的用途。塔身的大理石在雨中很苍白,像折断的白桦。
校长与转校生通过飞路网抵达伦敦时,那会儿天气半阴半晴,风很大。从魔法部出来后走一段距离就是唐宁街,麻瓜官员在那里等候巫师们造访。
狂风吹落了福吉的巫师帽,也吹乱了首相的发型。他们的眼眸都亮晶晶的,笑容热情又温煦,看不出客套的意味。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邻居见面。
二人握手,这是英国魔法界与麻瓜界跨越数個世纪的首度会面。
围观的记者齐刷刷举起相机,麻瓜使用便携的胶片相机与数码相机,而巫师则用的老式相机,闪光灯的动静很大。他们站在一起,彼此都有好奇。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一直都在,只是你们(麻瓜)看不到。”
“真是一张了不起的照片,它会被历史永远记住的。”
“是啊。历史会记住这一天。”
代表团坐进宾利车,老派又端庄的轿车连成车队,在骑警的护送下驶向机场。
经过一段街道时遇上游行的民众,他们拉着横幅,打扮成巫师的样貌,高喊着:吉德罗无罪!洛哈特万岁!
林德侧头望着窗外,这些兴高采烈的人,在要求国际法庭释放被捕的洛哈特,一个爬到高处的西装男人举着喇叭朝游行队伍喊话,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但时不时引发人群的一阵欢呼。
“他们似乎很开心。”林德轻声自语。
“哦,别在意那些人,在野党的一些小伎俩罢了。他们觉得支持释放洛哈特能迎合民众。”坐在身旁的麻瓜公务员语气轻快地解释,他是英国麻瓜的代表发言人。
这次的审判注定是大场面,全世界各国都会派出专人参与判决,他们代表各自的国家机器,代表首脑与首脑所在集团的利益。世界权力金字塔的最巅峰将汇集在纽约,代表地球上六十五亿人,共同审判一个渺小的巫师。
七大洲四大洋与一粒尘埃,孰轻孰重?在审判的结果出来之前,人们不会知晓答案。而不论答案如何,都是对过去人类一切历史的颠覆。
“您觉得洛哈特会被释放,还是会被枪决?”林德主动发问。
“先生,我觉得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公务员的年纪不小,三四十岁的样子,在体制内算是非常年轻,并且前途无量,他看着林德的眼神里有好奇,也有成年人的温和。
“那么你们支持哪一方?”
“原则上我们支持审判程序的正义而非审判的结果。”
“但我们都知道结果会是怎样。”林德耸耸肩,车内工业清新剂的味道还算宜人,他靠在座椅上轻轻哼了一段悦耳的浮夸小调。
“耳目一新。”公务员笑着问,“是变奏的《卡门》?”
“不,是《吉德罗·洛哈特》。”
现在大部分歌曲都叫这个名字,公务员以为林德在开玩笑。
车队驶入机场,过安检的时候,巫师们又展示了传统手艺,明明手提箱里装的都是魔法相关的物品,在检察人员眼中却都是生活用品。但这个障眼法终究没能瞒过X光扫描,魔法部代表随身的一些魔药与奇怪的魔法玩具不能带上飞机。
邓布利多与林德都是轻装出行,老头子随身就一根小木棍,转校生随手拿了一本笔记本。就这还被安检员仔细检查了半天。
胖胖憨憨的黑人安检员捏着老魔杖挥了挥,很失望地确认自己是个麻瓜的事实。
漂亮的金发女安检员翻看莫拉之书,朝林德眨眼,好奇而紧张地询问:“这是一本乐谱?不好意思,您可以不用回答。我只是以为你会带着魔法书呢,你知道的,咻——”她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施法的动作,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林德忍俊不禁,随后问她:“你能看懂乐谱吗?”
“会一点。”
“劳驾把你看到的这些音符哼一下。”他看到女安检员惴惴不安的样子,又安慰她,“没事的,放心大胆地哼唱吧。我们不赶时间,毕竟这架飞机只有几名乘客。”
他扭头看向身后,魔法部的那几名代表正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里的物件拿出来,一件件接受检查,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手提箱被旁边的安检员夸赞:“你这箱子挺能藏啊。”
那边焦头烂额的景象叫人莞尔一笑,女安检员果然放松下来,哼唱了一段轻快的旋律。
林德从她手里拿回莫拉之书,向她由衷祝福,“您会交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