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斑驳的墙壁,陈家兴眼眸中满是怀念的神色。
房间很小,仅有一张床,跟一个桌子。
桌子上摆的都是自己上学的书本,从小学到高中,堆了快一人这么高!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些都已经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这个年代不比后来,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学生,没有大学会要自己。
而且作为一个重生的人,他也没有再去读书的想法,毕竟心境早已经不是上学时候了,即便让他坐到教室里,恐怕也学不进去。
很多人都说,小孩不爱读书,是没有吃过社会的苦,可真在社会上闯了之后,还真就未必能沉下心来学习。
毕竟当初若是能学的进去,哪还有后来这些事!
将所有的课本都收拾了起来,陈家兴便坐到了床上。
说是床,也不过就是四根柱子顶着一块儿木板而已,坐在上面随便动一动,都会吱呦吱呦的响。
正值夏天,床上的厚被子早就被老娘收了起来,靠着用旧衣服叠成的枕头,陈家兴看着床头处的木箱子不禁发起了呆。
家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用穷来形容,老爹陈保国,老娘于秀都是老实性子。从苦日子熬过来,一向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小时候家里做了新衣服,先是大哥穿,小了之后就给二哥穿,然后才能轮到自己。
可当陈家兴穿着也小了之后,依旧是舍不得丢,靠着老娘于秀的针线活,修修改改之后给老爹下地的时候穿。
从陈家兴记事起,老爹的身上的补丁从来都没缺过,除非家里来了客人的时候,才会换上大半年也舍不得穿一次的新衣服。
因此为了给老爹凑一身下地干活穿的衣服,家里所有剩下的旧衣服,都会被放在这个旧箱子里存着。
“这辈子再活一次,一定要让老爹享享福!”
陈家兴目光坚定如铁,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靠着土坯墙,随着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陈家兴竟在不知不觉的疲惫中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连早饭都还没做,二哥陈家旺便将支书陈保山请了过来。
陈家所在的村子叫做陈家村,听名字就知道这地方住的都是陈家人,虽然后来也有一些外姓的落户到这,但终究还是陈姓之人占了大多数。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各家各户往上倒五代,怎么都能攀上点亲戚。
老爹陈保国跟支书陈保山虽然不是兄弟,可两人父亲那一辈却是堂兄弟,因此两人算起来,也沾着兄弟的名分。
不同于老爹陈保国的木讷,支书陈保山当初在国家政策下来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响应。
因此受了镇上的重用,先是大队主人,现在又是村支书,十几年来在陈家村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分家的事,想清楚了?”
被二哥迎到了堂屋主座上,并没有理会二嫂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反而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陈保国。
“唉!”
一阵沉默之后,老爹叹了口气说道:“分了吧!”
“孩子大了,各自都有各自想法,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一辈子。”
“再说了,我们两口子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天好活的,分了之后,也能过几天安静日子。”
“免得死了之后,到那边也不能清净!”
得到了老爹的答复以后,支书陈保山方才看向大哥、二嫂,都是一个村的,谁家的那点破事都瞒不住。
陈家真正做主的是大哥陈家邦,至于二哥陈家旺这边,能管事的则是二嫂吴秀明。
“既然要分家,家业怎么分商量好了吗?”
支书陈保山刚一说完,二嫂吴秀明便迫不及待的回道:“支书老叔,昨个我们都商量好了!”
“家里的房子归老大,我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娃再出去找块儿地基重新盖,至于老三的话,等他以后结婚的时候,再说房子的事。”
“家里的地,我们跟老大一家10亩,剩下的6亩爹娘跟着谁,收成就归谁!”
二嫂刚说完,支书陈保山就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他不能多嘴。
“老三,这样的分法,你同意吗?”
听着支书陈保山问到自己,刚刚走进来的陈家兴立刻点了点头。
“这样的分法,是我昨个提议的。”
“这些年家里供我读书花费不少,不能让大哥二哥吃亏了,他们多分一点也是应该的。”
“家里的地,剩下那六亩算在爹妈这,以后谁照顾爹妈,收成就归谁。等爹妈都走了,就大哥二哥一家三亩。”
“至于房子的话,我自己置办就行了,不用家里再出钱!”
“现在家里的房间的确是挤了点,所以我想着村西头的打谷场那边的老房子不还是空着嘛!”
“我想着暂时搬过去,不知道能方便嘛!”
陈家兴话音落下,支书陈保山一脸诧异的看向了他,同在一个村里,对于自己这个侄子,还是知道一些的。
依照他的性子,陈家老二媳妇说的分法,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才不算完呢!
可亲口听他说完之后,却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