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露出一抹微笑:“啊哈哈,那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宋小族长,那就麻烦你带本官看一下你这大豆油作坊了。”
宋锦绣笑了笑,顺从地站起来,露出一脸无奈道:“本来吧,我们的作坊是保密的,是不能让外人参观的。”
王县令一听,心中不悦,难道对我也保密?
宋锦绣看了他沉下来的表情,笑了笑道:
“不过这不让别人看,还能不让您看?您可是我们的父母官,一定会为我们保密的。是吧?县令大人?”
王县令站起来,这才点头道:“那是自然。请小族长带路吧!”
他不但不会说出去,这榨油的手艺他还得帮着保密呢!
宋锦绣面带微笑走了两步,看了看县令身后乌泱泱十多号人,又道:“县令大人,这人太多了,我那作坊小,要不让一些人留下等着可好?”
王县令看了一眼身后,人的确不少,本来他是想自己下来,微服私访的,可县丞这个麻烦精,竟然集结了这么多人等在县衙外面。说要跟着他一起体察民情。
不得已,他才带了他们过来。
“好,那就……”
他想说那就我一个人去。
县丞吴贵取此时大声道:“大人,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帮大人您把把关。”
典史也道:“这是我的职责,我得去。”
县令其实很郁闷,这俩人虽然是下属,但都是狡猾的狐狸。看来大豆油这个政绩,自己是独吞不了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这是自然,怎么能少了二位大人,我们一起就是。”
他这意思就是,有政绩咱们一起分。
县丞和典史立马表现的很恭敬:“大人先请。”
宋锦绣看着三人眉来眼去,这是都在打大豆油的主意了吗?
宋锦绣面不改色,领着三位大人出了里正的院子。
突然,她站住脚,
王县令也不得不停下,不解地问:“宋小族长,怎么不走了?”
宋锦绣皱眉道:“我忘了件事。”
王县令不耐烦地问:“何事?等看过榨油作坊再办就是了。”
宋锦绣摇头,道:“我还是先说一声吧,典史大人都说了,要丑话说在前头的。”
王县令看了典史一眼,典史也很郁闷,他那时候不是想给宋家村一个下马威吗?
县丞吴贵取看了两人一眼,哈哈一笑道:“宋小族长这是现学现卖了,小族长请说,还有何事要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这是不想让他们看榨油作坊呢!
也是,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搁谁谁会让看?这不是王大人要以权压人,非要看吗?
小小一个宋家村,人家也不敢不愿意不是?
哎!要他说,这王县令吃相太难看了。还不如干脆大力扶持,有了这大豆油,仑山县还怕没有出路?
不过他一个县丞,能说什么?只能跟紧县令的步伐,防着他把仑山县当了跳板,还要祸害这里的百姓罢了。
常言道,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
县令升迁了,他这个县丞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宋锦绣可不知道这几人的弯弯绕。她看了王县令一眼,笑眯眯道:“我忘了告诉县令大人一件事。”
原来是一件事,王县令这才脸色缓了缓,边走边道:“说。”
宋锦绣眨眨眼,道:“我有个亲戚在京城,我好心送大豆油让他吃,结果他把这事揍给了皇上,他捎信回来说,让我们等圣旨,圣旨不到,这榨油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什么?”
王县令猛地停下脚,典史也吃惊地张大嘴。就连县丞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宋锦绣笑眯眯道:“没事,三位大人也不是外人,走吧,我这就领你们去。”
三人哪里还能迈得动脚步。
好一会,典史厉声道:“小姑娘信口开河可不好,妄论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宋锦绣面色极其平静,她正色道:“典史大人,您吓着我了,我可不敢乱说的,我家亲戚说了,谁去看过榨油作坊,都要记录下来,
要是泄露了核心技术,皇上怪罪下来,就从这些人里査的,
所以我才觉得您说的对,丑话说在前面还是要的。”
王县令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小瞧这丫头了。能说出这话,不论真假,至少说明她知道大豆油的重要性。
王县令犹豫了。
如果只有自己,他一定坚持去看看的,看过后哪怕自己先不做,等皇上派人视察后再说。
他看了典史和县丞一眼,有这俩人跟着,万一两人打着自己的名义使坏,到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说了,即使皇上不重视,这丫头口中在京城的亲戚也不是吃素的。
能上奏皇上,能是一般人吗?
他笑着问道:“你京城还有亲戚?”
宋锦绣笑着点头道:“嗯,我叔的浮票就是他帮着办的。”
“浮票?你叔是……?”
“张子涵,逃荒时秀才证明丢了,就是我家亲戚帮弄的浮票,马上就参加秋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