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杏花明显有了力气,竟然支撑着起来,和小闺女一起做了早饭。
她看着青砖砌的灶台,不由一阵心痛,这几个孩子,真是不会过日子,谁家的灶台用青砖砌?这得多少钱呢?
“这都是你姐的主意?这孩子,有点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
宋锦芳一看娘这是对姐有意见了,连忙解释道:
“娘,我姐可不是有一点钱,我姐有好多钱呢。你别怕,咱们家现在不差钱。”
田杏花不满地看了小女儿一眼,“有再多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你呀,可不能学你姐。”
“哦,娘懂得真多。”
宋锦芳抱着亲娘,觉得有娘的感觉真好。就是数落自己,也是好的。
吃早饭的时候,宋锦绣才爬起来。
一家人吃过早饭,张棒槌对田杏花道:“你在这里住下吧,我得走了,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田杏花道:“行,我住几天就回去,这钱给你。”
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手绢,里面是二十个铜板。
“这是你以前给我的,你拿回去吧,家里也没米了。”
“不用,不用,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虽然孩子们不缺钱,可你手里有,总比给孩子要强。”
张棒槌说着,转身就走。
宋锦绣连忙道:“叔你等等。我让人送你回去。”
张棒槌连忙道:“我能走回去,不麻烦你们了。”
宋锦绣笑道:“不麻烦,我已经给村头的三大爷打过招呼了,他赶牛车马上就过来了。
就在这时,三大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春生,锦绣,吃过饭了吗?”
宋锦绣连忙应道:“吃过了,三大爷,这就走。”
说着,她给兄长使个眼色,宋春生什么也没说,进东厢房提了一袋子米,一袋子面出来,放在了牛车上。
这是兄妹俩商量好的。
这男人如今是他们名义上的后爹,至于母亲要不要和这人过下去,等母亲做了决定再说。
昨天从母亲那只言片语里,也知道这张棒槌虽然穷,却也没有故意苛待过她。
今天早上再细看这张棒槌,眼睛不红了,鼻子也不红了。至于昨天看到的红眼糟鼻头,估计是昨天哭过的原因。
能为了母亲哭鼻子,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虽然瘦弱,那也是营养不良罢了。而且,这人虽说是猎户,却有一股子不让人讨厌的书卷气。
看在母亲的份上,还是客气相待着吧。
宋春生还是不待见这男人,不想和他说话。所以还是宋锦绣道:
“叔,这米面你们先吃着,我娘就先在家里养身子,等她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看望你们。”
“不不不,那不行,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
张棒槌试图拒绝,见宋春生根本不理他,直接把米面提车上了,他又不好意思地看向田杏花,向她求助。
田杏花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几个孩子能这么做。
心里埋怨孩子们大手大脚的同时,心底也不由松了口气。
能送东西给这男人,说明几个孩子并没有怨恨自己再嫁。
她叹口气,道:“给你就拿着吧,娘身子不好,绣活就别做了,也挣不了几个钱。”
她那个婆母,本就是庄稼人出身,哪里会绣活,只不过身体不好,学着绣个荷包手帕什么的,因为绣功不好,根本卖不上价钱。
这男人也是,天天上山打猎,其实也是放套子碰运气罢了,有时候能采些草药回来,勉强度日。
嫁过去半年,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她们娘俩也是尽量让她吃饱饭,就怕她一个不高兴,不愿意跟她们过日子跑了。
其实她哪里那么娇气,在老宋家也是天天干活,也没吃几天饱饭。
老宋家虽然有五十亩地,可家里养着两个学子,宋老婆子抠搜得很,对她这个没有娘家撑腰,也不得夫君待见的媳妇,那是当牲口使唤的。
要她说,在张棒槌家,她还算是享福了呢。
看到母亲不忍的表情,再看看张棒槌一步一回头的样子。
“咳咳,”
宋锦绣忍不住咳嗽一声。
干嘛呢?还不快走?
好像她们是棒打鸳鸯拆散她们的恶毒婆婆似的。
送走了张棒槌,又过了两天。
宋锦绣道:“娘,哥的腿得去复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买些祛疤膏。还有,我想送小弟去学堂。”
“啥?你要送秋生去上学?”吃惊的是田杏花。
兄妹四个都有心里准备,因为这件事她们早就商量过了。
田杏花皱眉,“三丫,秋生上学是不是早了点?虽然你们现在有房有地,可地里的庄稼不是还是人家的吗?要有收成,得下一季了。
你们小不知道,这秋季还有秋税呢,对了,可和人说好了?这夏税可得他们交,别到时候算到咱们头上。”
宋春生笑着小声道:“娘,就是两年没收成,我们家也有银子供秋生去学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