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哥儿!”
刚出家门没几步的陈毛豆闻声回头。月光照射下隐约看清一个黑乎乎的小小人影。
“刘木?你怎么还没睡?”
“我爹呼噜打得太响,我实在是睡不着……”
“这雨下了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停不了了,豆哥儿,你咋也没睡?”
刘木的父亲是村里唯一的铁匠,技艺好价格也实惠。只是妻子因病去世后,便日日酗酒。
但就村民这点生意,哪够刘铁喝酒的钱。更别提刘家两张嘴吃饭的事了。
而陈家是村里少数有田的,虽算不上富裕,但余粮还是不少的。
陈毛豆经常会给刘木偷偷送些吃的。一来二去,刘木也把这个年长自己几岁,长相有些凶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哥。
陈毛豆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看着刘木走近后看清模样才放下戒心。
“小木又长高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几天下雨,铁叔应是没生意,你饿坏了吧。”
陈毛豆从腰间的包袱中抽出一张大饼。
“吃点东西补补,我出门的事你可要给我保密。”
刘木虽然乖巧地点了点头,却一脸担忧的。
“哥,你这大包小包的。我爹跟我说了,东边遭了贼,你可别是要去东村。”
刘木的小脸还未长开,略显稚嫩,但此刻却格外认真。
“哥,我跟你一起去!”
陈毛豆轻轻走至刘木的身旁,蹲下把大饼塞进刘木的手中,接着站直身躯。
陈毛豆比刘木高两个头,从小就习武加上从事农活的健硕身躯,再加上天生有些凶猛的长相,让陈毛豆此刻压迫感极强。
“你跟你爹学会喝酒了?”
“哥……没有。”
“那怎地说出这种胡话!”
“以后多去张先生那听听课,我家和张先生有些交情,过几天我让我爹跟张先生说一声。”
“照那逃窜来的李老二说的,山贼对付东村的农夫,杀一半绑一半。”
“要是怕他们反抗,为什么不全杀了?要是为留他们继续种地为什么要杀一半?”
“所以山贼留那些人有别的用处。”
“豆哥儿,你是说山贼有别的目的?”
“他们有什么目的,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大雨刚停,我直穿密林,以最快的速度到东村。我倒要看看这群贼人想做什么。”
陈毛豆眉头一皱,眼中射出精光。看得刘木身体微微战栗。
“怎地发抖,已经太晚了,刚下完雨的天最是阴寒。拿着饼早些回家吧。”
刘木手攥着饼,眼神对向那双虎眸。
“哥,你跟我回家吧。”
“嗯?”
刘木一手抓饼一手拉住陈毛豆的手。
“跟我走,你来了就知道了。”
二人一阵小跑过后。
离刘家铁匠铺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一阵阵呼噜声从铁匠铺后院里传来。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睡不着了,你带我来你家有什么事?”
刘木蹑手蹑脚地推开铁匠铺的大门。
“豆哥儿,你先进来。”
“我娘还没死的时候,我爹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娘生了重病,急着用钱,我爹四处跑,就想把这刀卖了换点钱。”
“照他说啊,这把刀是他最高的成就。”
“那时候都找到买家了,西村的大户王家。但王家说最多最多只给三只鸡,我爹憋屈啊,即使这样他也打算卖了这把刀。”
“但他回家找刀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才知道,是被我娘藏起来了,就藏在了身下。”
“再后来我娘病死,他就日日夜夜酗酒了,这把刀也一直放在这落灰。”
“我爹连看也没再看过一眼。”
刘木边说边翻翻找找,终于从一处角落里找到了这把刀。
“哥,你把它拿出来。”
陈毛豆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铁叔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把刀名叫『虎口刀』。”
其刀把由特殊黑木制成,刀面与刀背都极宽,刀刃处锋利无比。
陈毛豆越看越感觉这刀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衙门里的虎头铡!”
只不过这刀并没有什么虎头点缀,而是纯粹的大杀器。
陈毛豆手握住刀把,再一把拿起,放在桌上,用布仔细擦拭了一番。
“倒是有些重量。”
刘木继续介绍道:“这把刀长一米,却足足有三十斤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一般人想拿着这把刀挥舞起来绝不可能。”
说罢刘木看向拿刀的陈毛豆,吞咽了口唾沫。
“哥,你拿着这把刀,好威风……像……像凶神降世!”
陈毛豆走出铁匠铺。
在空地处持刀空挥两下。
“呼,呼。”
陈毛豆两刀挥出的破空声如同一只猛虎的嘶吼声。
“这两下要是人挨到了,估计骨头都得被我打断。”
陈毛豆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点,脸上泛起微微笑意。
“竟如此得心应手。”
“只是太过于贵重了,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