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人世,正类春蚕?”
李大利和甘水疑惑地问。
“对,悟人世,正类春蚕,自相缠缚啊!”
李大利和甘水又说:“没听说过啊,这是哪首古诗词啊?”
黄主任说:“宋代辛弃疾写的,《贺新郎·世路风波恶》”
说着,一会儿眺望着远方的高山,一会儿又看向那一片片的桑树林,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世路风波恶。
喜清时,边夫袖手,将帷幄。
正值春光二三月,两两燕穿帘幕。
又怕个,江南花落。
与客携壶连夜饮,任蟾光、飞上阑干角。
何时唱,从军乐。
归欤已赋居岩壑。
悟人世,正类春蚕,自相缠缚。
眼畔昏鸦千万点,欠归来野鹤。
都不恋,黑头黄阁。
一咏一觞成底事,庆康宁,天赋何须药。
金盏大,为君酌。”
李大利和甘水也随着黄主任的摇头晃脑,一会儿看向远方,一会儿看向那片绿油油的桑树林。
摇头晃脑完,黄主任又叹道:
“悟人世,正类春蚕,自相缠缚啊”
“悟人世,正类春蚕,自相缠缚”,李大利和甘水也吟诵了一遍,内心无限感慨。
“悟人世,正类春蚕,自相缠缚,我们要自己解脱束缚啊!来来来,吃饭吃饭!”
说着,三个人步入农家乐一包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土鸡汤,芋儿烧鸡,魔芋烧鸭,酸菜鱼,各种新鲜小菜。
桌子下蹲着一条小狗,两只鸡在附近踱步。
甘水和李大利连连喊:“哇,这狗和鸡比我们来的早啊!”
黄主任看他们两个年轻人很喜欢,也很高兴,说:“是啊,它们可能盼着我们早点开席呢!哈哈哈哈”
三个人都大笑,坐下。
坐下后黄主任夹了一个块土鸡扔到地上,小狗迅速地窜跳出来,两只鸡也咯咯咯地扑向那鸡块。
甘水笑着说:“嘿,鸡,那是你同伙,吃不得!”
那两只鸡哪管那么多,扑腾腾地要和那小狗抢。
哪里抢的过小狗,就看小狗很快刁起了鸡块,两排锋利的牙齿咬着,走到一边。那两只鸡知道抢不过小狗,又怕那锋利的牙齿,只能扫兴地又回到了桌子旁。
三个人看了哈哈大笑,李大利夹起一片白菜扔到地上,说:“这是你们的,你们同类吃不得!要多吃菜哈”
看到白菜,两只鸡互相争抢着,甘水又扔了一片白菜到地上,说:“别抢别抢,有的是!”
三个人又是哈哈大笑。
黄主任说:“不管他们了,我们吃我们吃。”
三个人互相照顾着吃。
黄主任说:“随便吃啊,随便吃啊,都不照顾,都不照顾。对了,你们喝不喝点酒?”
李大利说:“不喝不喝,昨天喝多了”
甘水说:“我也不喝,昨天也喝多了”
黄主任说:“我是喝不得了,等以后彻底好了再喝吧!”
三个人边说话边吃菜,边喂地上一会儿一过来的小狗和小鸡。
那种场面,很是惬意,自然,放松。
很多年后,那种场景,远山,桑树林,农家乐,狗,鸡,放松的边聊边吃,李大利时常想起。
吃到一半的时候,虽然没喝酒,大家都有点微醺的感觉了。
自然的微醺。
就听黄主任说:“你们有什么理想吗?”
听到理想,李大利和甘水都觉得好幼稚,现在谁还谈理想呢。
理想,李大利的印象,是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语文课有个课后作业,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大利写的是:答:远大理想!
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进入职场的李大利,对理想,就是他五年级的答案:远大理想!
理想,甘水的印象,没有。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笑着说:“理想?没想过?现在谁还谈理想呢?”
黄主任也笑,说:“是啊,但我们是科技工作者,要有理想。有成大事的理想,只有成大事,才能让科技造福更多的人。”
两个人点头。
黄主任接着又说:“你们看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这本书吗?”
两个人摇头。
黄主任说:“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这本书中写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这几个境界,是有成大事理想的都需要经历的。”
两个人点头。
黄主任感慨道:“但是,这三个境界,说着容易,做起来非常之难。比如我,我现在刚刚在第一境界,冷飕飕孤独独颤颤巍巍地登上了高楼,望尽天涯路,没有一条我的路啊!”
说得两个人很是伤感,但也不会安慰人,只能用大家都会的话安慰黄主任:“哪里哪里,条条大路通罗马!黄主任没问题的!”
黄主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