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点寒芒闪过,金安便觉一股十分古怪的劲气钻入身体,最开始冰冰凉凉的,夏日里还挺舒服,身上那种黏糊糊的暑热也消了不少,然而几个呼吸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只觉全身奇痒,如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时钻进骨头缝,一时啃食心肝脾肺肾。
“公子公子我真的在驿站”
楚平生从冰桶里捏起一粒雪白的荔枝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冰冰凉凉,甜汁满溢,感觉爽极了。
“你刚才中的毒名唤生死符,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解,发作起来可以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公子公子”金安在地上滚来滚去,手乱抓,足乱蹬,鼻涕眼泪横流。
“我我说我是去去见二二公子了,我是他他派到柴府监视公子你你的细作。”
“你看,早点说实话不好么。”
楚平生剑指一点,金安便觉一缕阴柔内劲渡入中庭穴,体内麻痒与刺痛如遇烈焰的冬雪,很快便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赶紧跪倒在地,嘭嘭磕头。
“公子,小的该死,小的错了,求你饶过小的。”
楚平生吐出一枚荔枝核,随手丢进右手边的字纸篓。
“饶你?我为什么要饶你?”
金安一听,满脸苦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公子,求你看在小的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小的一命,求你了”
楚平生无视他的卖惨,往地上丢去一枚解药:“刚刚只是帮你缓解痛楚,这才是生死符的解药,不过药效仅能维持半年,这半年里你若老老实实地帮我糊弄李世民,我自会赐下解药,你若敢耍花招,呵刚才的折磨,你应该不想再尝试了吧?”
“公子,小的一定乖乖听话,再不敢欺瞒公子。”
金安一把抓起,和着眼泪鼻涕吞下生死符的解药,又邦邦邦磕了几个头。
啪。
楚平生将刚才翻译好的,记载有龙象般若功秘籍内容的册子丢在他的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数日后。
扬州。
月黑风高,夜深不见五指,偶闻独狼啸月。
李秀宁找东溟号公主索要李家采购武器的账本未果,还因此打草惊蛇,令东溟号有了防备,不得不带着红拂打道回府。
寇仲与徐子陵没有气馁,在被独孤策欺负的沈落雁、陈老谋及婠婠的帮助下潜入东溟号,顺利地拿到了宇文阀、李阀、独孤阀、宋阀四家的账册。
不过俩人并没有履行约定,将独孤阀的账本交给沈罗雁和陈老谋。
“仲少,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次可以说九死一生才把东西拿到,那个沈落雁和陈老谋,不仅把我们捆在树上折磨了整整一夜,如今又拿我们当枪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如愿以偿?”
寇仲一面说,一面将四本账册埋在做有记号的柏树下,拍拍手站起来,冲徐子陵挑了挑眉,满脸得意。
“现在我们拿到了四大门阀找东溟派采购武器的账本,立下这样的大功,我就不信李渊还看不起我们这两个穷小子。”
“我看你是想秀宁嫁给你,都快想疯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
寇仲拍拍手上的泥土,刚要招呼徐子陵离开,就听树林前面的便道上传来陈老谋的声音:“寇公子,徐公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夫教给你们的破解机关的法子很好用吧?”
俩人对望一眼,急忙迎上去:“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放账册的箱子里也有机关,要不是我们两兄弟跑得快,搞不好已经死掉了。”
“你们说这话莫不是没有拿到账册?”
“废话,你告诉我怎么拿?是命重要还是账册重要?你那什么眼神?不信是吧?不信来搜。”
“仲少,陈老,先离开这里再说,万一宇文化及追上来,咱们仨一个别想跑。”
“对,对,对,快走,快走。”
咯吱,咯吱,咯吱
伴着轮毂碾过地面的声音,陈老谋急驾马车离开这片危险区域。
几人走后不久。
身穿黑色劲衣,蒙着脸面的楚平生由一株老松落下,看看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到寇仲埋藏账本的柏树下,用手拨了拨,露出四个有青色封面的线装书册。
这两天他一直在跟踪双龙,并怀有恶意,按照长生诀的设定,那两人应该察觉到他的存在才对,然而并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修练长生诀的人能够屏蔽同样修练长生诀的人的灵觉?不然如何解释眼前一幕?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就在他拍打账册上沾附的泥土时,后方传来一道声若幽谷莺啼的娇叱。
楚平生回头打量,就见树林里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因夜色浓重,难辨细节,不过仔细打量,可见肌肤细腻,欺霜赛雪,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裙,手绕缎带,足下无靴,赤脚而立,仿佛暗夜里的妖精,美丽又危险。
没错,来人正是魔门阴癸派的继承人,阴后祝玉妍的亲传弟子婠婠。
“你不是在跟宇文化及交手么?来得挺快啊。”
婠婠心头一惊,那双充满狡黠,又带点狐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