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说道:“离光别怕,他是要拿你要挟我,不敢害你性命。”
“你看我敢不敢杀他。”
沈重满脸阴鸷,手上加力,捏得李离光直喊疼。
司理理寒声道:“沈重,你若杀他,你妹妹沈婉儿必难逃一死。”
听她提起妹妹的名字,沈重表情一变,抬头看向大殿中央坐的太后与皇帝:“太后,我押着司理理姐弟去跟楚平生交涉,趁四门开启,城内一片乱象,你们赶紧离开上京。”
话音才落,他便听见头顶异响,抬头一瞧,只见白影当头,下意识出拳相抗,却听噗地一声爆鸣,两个极沉重,极坚硬之物怼在双手,先是针扎似的刺疼,然后是麻,再然后是骨断筋裂的剧痛。
沈重倒飞而出,后背重重地撞在朱红色的顶梁柱上,就感觉脊梁骨快散架了,缓了好几口气才从目眩状态醒来,看看两手,已然是血肉模糊,骨骼严重变形,再看看将他打飞的白影,赫然是楚平生身边的白猿。
怪不得在南门城楼时没有看到它的踪迹,原来一直藏身皇宫,而且从太后和皇帝两人的表情看,显然并不知道慈安殿里有外“人”。
“太后快快走司理理是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再不走就迟了。”
沈重挣扎起身,站到白猿跟前。
他是八品武者,白猿是九品上,而且是能把狼桃杀掉的九品上,这一战不会有任何悬念,可是明知如此,他亦不退让。
啪啪啪
殿外响起清脆的掌声,几人鱼贯而入。
最前面抚掌微笑的人正是楚平生,再往后是满身煞气,目露凶光的上杉虎和他的两名亲卫。
“沈大人可真是忠心耿耿呢,这般时刻,竟还不忘入宫护驾。”
楚平生淡然一笑,走到太后和战豆豆面前,沉吟片刻没有搭理她们,望司理理说道:“我就说吧,你说服不了他们退位让贤的。”
讲完冲上杉虎使个眼色:“杀了吧。”
上杉虎话不多讲,提枪向前:“贱人,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面对太后,他当然有理由愤怒。
“伱你上杉虎你”
身为北齐太后,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羞耻与惊恐一波一波冲击着她脆弱的心防,指着上杉虎的手指不断地哆嗦。
这时战豆豆挺身而出,拦在凤榻之前,昂头扬臂道:“上杉虎,休得放肆!”
“呵,呵呵哈,现在母慈子孝了?”上杉虎沉声道:“勾结南庆皇族谋利,坑害忠良,任用酷吏,你们战家才是齐国之耻。”
“上杉虎!”沈重气喘吁吁地道:“当殿弑君,你就不怕受千夫所指,被后世之人唾骂,遗臭万年?”
楚平生笑道:“把她们宰了,再把你和那边的太监宰了,随便找个边境山路一丢,伪装成自相残杀的样子,谁会知道人是上杉虎杀的呢,当年战清风驱逐北魏皇族,不也玩过这种伎俩吗?上杉虎,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上杉虎脸上恨色一闪,正要把枪插进小皇帝的胸膛时,门外响起一道女声:“且慢!”
几人回头一瞧,就见海棠朵朵从外面走进来,鬓间的发乱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偷偷哭过。
司理理和战豆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率真与豁达,一副倍受打击,心事重重的样子。
“海棠”
海棠朵朵轻轻颔首,走到楚平生面前:“虽然我无法确认指腹为婚的事是否属实,但如果你肯放过她们,我愿意嫁你为妻。”
“说得好像我强迫你似得。”楚平生说道:“我们的缘分在你未出生不,应该说上一辈子就注定了。而战家残害你我族人,苦荷怀揣狼子野心将你掳来北齐,布下一个长达十几年的阴谋诡计,其狡诈程度不亚于南庆的陈萍萍,你现在却以要不要嫁给我要挟我,让我饶她们不死?松芝仙令,你可对得起我为你做的这些事情?”
“”
海棠朵朵沉默以对,苦荷承认了她松芝仙令,喀尔纳部王女的身份,以这個事实来推导,楚平生和白风杀狼桃,杀苦荷,让文圣豁出面子登门提亲,最后剑指皇室,不惜与四顾剑、苦荷恶斗,甚至他们师徒北上齐国的作为,都可以说为了她。
楚平生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现在却以婚嫁来跟他谈条件,确实挺过分的。
“可她们毕竟对我很好,现在苦荷被白前辈杀了,父母的仇也算报了,我算我求你了。”
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嘴角噙着一份不知道是凄怆的苦笑,还是自嘲的苦笑。
楚平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既如此,好吧,我就留他们母子一命。”
他挥挥手,示意上杉虎罢手。
“不过其他的战家后裔和外戚”他阴着脸说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上杉虎杀气腾腾地往外走。
战豆豆指着他道:“你你你好狠的心”
“我狠?”
楚平生寒声道:“当年战清风命战明月与齐军进击西北,我北蛮部族因各自为政,没有一个强力领袖,被你们杀了多少人?多少部族亡族绝种?我诸华一部,三百多人,抛开老幼妇孺,能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