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双眼微阖,静候楚平生的秘密。
“刚才范闲有没有讲他从小在澹州长大?你是不是怀疑他是你的孙子?”
“!!!!!!”
“所以,你还是不如陈萍萍啊。”
能做情报头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瓜,肖恩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为了从我嘴里套出关于神庙的秘密?”
“人家可是叶轻眉和庆帝的儿子,你还想着做他的爷爷,你也配?!”
肖恩并没有因为他的嘲讽恼羞成怒,恨声说道:“精心布局十八年,就为了从我嘴里套出神庙的秘密,陈萍萍、李云潜,你们可真能忍啊。”
在他被关在监察院地牢的日子里,曾经多次套审问自己的人员的话,通过交叉辨证,最后得出一个答案,陈萍萍这个狗娘养的,囚禁了他还不算,又找到了为他所不容的那个怀了儿子骨肉的青楼女子“玉芗”,将其所生子嗣带到澹州抚养。
按照陈萍萍的打算,孩子养大后培养成忠于庆国的战士,让其反击北齐,屠杀故土同胞,乃至于让他们祖孙相残,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刚才范闲套他的话,他也套范闲的话。
得知范闲来自澹州,而且年龄和野孙子的年龄吻合,再结合范闲威胁他不说就杀了他的操作,想当然地认为此子便是那個叫“玉芗”的青楼女子诞下的孙儿。
直至如今,听完楚平生所言,他才知道陈萍萍为了撬开他硬比金刚石的嘴,竟然布下一个时长十八年的大局。
“那是。”楚平生阴阳怪气地道:“李云潜的忍功可是超凡脱俗的。”
“你可以杀我了。”
肖恩闭上眼睛。
在他看来,对于眼前几方势力,除上杉虎真心希望他活以外,无论是北齐战家还是南庆李家,都没放过他的理由,而这个不知来历的楚平生,明显是使团里的人,还帮范闲杀了要命的蒙面人,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他陈萍萍的骚操作,很简单,想让他做一个明白鬼,免得心怀戾气上路。
“我干嘛要杀伱?我不仅不会杀你,还要帮你找到你真正的孙子。”
肖恩紧闭的双眼一下睁开,面带惊疑看向楚平生,却发现他直起身子,偏头向右,便跟着看过去。
就见地平线那头扬尘滚滚,一队骑兵出现在众人视野内,从规模来看,少说也有八九百人。
前方战马上一人观望片刻,喜上眉梢:“将军,是腾将军,腾将军带人来支援我们了。”
上杉虎听说,非但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深深地皱起眉头。
亲卫口中的腾将军名叫腾冲,乃是他在军中的心腹部将,因为和南庆的战争失利,他被太后明升暗降罢去兵权,调回上京任职,不过这么多年来在军中培养之部将还在,毕竟战败之局又不是全怪他,高层泄密才是主因。
现在的问题是,当下区域已被庆国实际占领,割地协议也签了,腾冲带着大队骑兵赶来,万一被庆国军方发现,以此为借口再启战端可怎么办?
上杉虎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时,那队骑兵已经来到山脚下,当先一人,头戴兜鍪,身披锁子甲,高鼻深目,满身杀气,妥妥的虎将之姿。
“谁让你来的?”
“将军,是锦衣卫的沈重沈大人送来消息,说你和圣女在边境遇袭,庆国以肖恩为饵,诱你们上当,打算在此区域伏击,以削弱我齐国战力,所以……”
“所以你就领兵越境,来到这里?”
“这本就是我北齐国境!”腾冲咬牙切齿地道。
这种不忿情绪不只他有,边军基本都是这样想的。
如果不是上京城那群狗官泄露情报,北齐会败吗?怎么可能!之后以文官为主的使团又签了割地协议,对此,边军里的将领都骂了半个多月了,指责那群人丧权辱国,无一人是男儿。
上杉虎又问:“你这么做……可请示上级?”
“沈重大人差来送信的锦衣卫说情况紧急,末将寻思,若是再请军令怕是迟了,便直接率领手下兄弟出营巡查,果见将军和圣女受困于此。”腾冲一挥手中马刀,闪亮的刀刃晃出一束刺眼强光,指着楚平生和范闲等人说道:“弟兄们,给我上,将这占我领土,欺我齐人的庆国贼子……”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因为只见前方小山稍微平缓的坡地上升起一个又一个人头,很快并连成排,从头骑手中的旗帜看,正是庆国边军,与他带领的轻骑兵不同,清一色都是重甲骑兵。
耳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他又回头看去,就见来向也有一队庆国骑兵出现,数量有两千多,加山坡上做冲击之势的重甲骑兵,足有三千多骑,一副打算将他的部队全歼的样子。
“坏了,是南庆边军,他们发现我们了。”
有人慌了神。
以一千轻骑兵对战庆国三千多轻重配置皆有的骑兵,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下场。
高达几人面露得意,就差没指着腾冲的脸说你还狂吗?一千骑兵突入庆国境内,真以为边军的斥候都是摆设吗?
上杉虎没有慌,望海棠朵朵说道:“值此危难时刻,还请圣女看在同为齐国朝臣的份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