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庆国监察院前。
太子李承乾回头看看将他的人包围的黑骑,又看看门前台阶的轮椅上,头顶莲花冠,身着青衣,腿上搭一条黑色毛毡的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拢手的一处主办朱格,负手的四处主办言若海,无能狂怒道:“我不过是想要个真相,陈萍萍,都说你的黑骑冲阵无数,杀人如麻,我就不信了,你们还敢杀储君不成。”
说完,李承乾突然拔出一名黑骑士兵的剑,不断挥舞着,将阶上的人驱赶到一边,硬要往里闯。
其实他早想这么干了,只是苦于国丧期间比较敏感,不敢轻动,如今太后已经下葬,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顾忌的。
至于这么干的目标嘛,自然是监察院地牢关押的司理理。
跟电视剧里剑指司理理,意在范闲不一样,当下太子的心境是只要司理理说出范闲知道是林珙策划的牛栏街杀人案的事,便能离间林婉儿与范闲的关系,这样楚平生迎娶晨郡主,女方那边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如此一来,相当于卖了楚平生一个大人情,这关系不就拉近了么。
他的想法很好,然而时机不对,太后葬礼都没回来的陈萍萍突然带着黑骑回来了,在黑骑面前,他的那些亲兵完全不够看。
“北齐大宗师夜袭皇宫,太后为保护皇上殡天,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北齐刺客盯上了太子,来人,保护太子。”
陈萍萍一声令下,几名黑骑士兵贴近李承乾,缴了他手上的兵刃,扭住肩膀一架,太子便只剩下蹬腿的能力了。
陈萍萍挥挥手:“护送太子殿下回宫。”
李承乾知道自己完了。
到头来还是斗不过陈萍萍这个老狐狸。
监察院的骚乱吸引了不少不怕死的家伙围观,却只敢远远地看,不敢靠近。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之际,一道人影突破人群,径直超前走去,身后两尺处跟着一只白猿,毛茸茸的双手各提一人,步伐矫健,举止利落,看不出丝毫吃力迹象。
他怎么来了?
现在整个京都城,没人不知礼宾院住着一個不懂礼数且异常凶残的西胡使者,自打那天在西门闹出乱子,当日又传出皇帝陛下为他和晨郡主指婚的消息后,这小子就没动静了。
今日他要干什么?
单瞧气势,来者不善啊。
监察院的人也注意到了那个敢在这时现身的不速之客。
眉角上挑,眼神如匕的陈萍萍往前倾了倾身,指着一人一猿说道:“那就是楚平生吧。”
旁边穿着紫黑相间官袍的言若海点点头:“正是。”
太子李承乾也看到了楚平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聚起全力,从两名将注意力转到白猿身上的黑骑士兵手里挣脱出来,整理一下凌乱的锦袍,冷冷地看着陈萍萍。
噗通。
噗通。
白猿将手里提的两个人丢在地上用脚踩住。
楚平生无视黑骑敌视的目光,望监察院门口的陈萍萍说道:“来看看,是不是你们监察院的人。”
陈萍萍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才缓缓说道:“久闻楚少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它左脚所踏,正是监察院三处冷副主办,却不知冷副主办怎么得罪楚少卿了?至于它右脚所踏,在下并不识得此人。”
“不识得是么?”
楚平生使个眼色,白猿提起那人,毛茸茸的手在后颈揉了揉,人幽幽醒转。
“说吧,你是谁?”
“”
斗篷男看了陈萍萍两眼不说话。
这时白猿又是一按,斗篷男像是招蛆一般,不断地扭动身体,两手虚抓,喉咙里发出“痒、痒”的叫声。
“我我是监察院六处的探子,负责盯盯梢校检鸿胪寺少卿,将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四处主办言若海。”
言若海、朱格,及后方监察院干事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监察院六处日常处理暗杀、保护这类工作,嘴巴有多严人尽皆知,结果落到楚平生手里,竟当着陈萍萍的面把言若海卖了?可想而知白猿折磨人的手段该有多痛苦。
楚平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兰陵王一记手刀砍在斗篷男颈后,那人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冷副主办这里,还用我如法炮制吗?”
陈萍萍冲他眯眼微笑,阴森森的,有点瘆人。
“楚少卿把人抓了,不送京都府尹,不送刑部,却把人带来监察院,不知是何理由?只是兴师问罪吗?”
“我没时间,更没心思跟你一个没吉吉的阉货啰嗦。”楚平生一点不给这个庆帝面前红到发紫的人留面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脸,要说三处给他的食物和水下毒,以试探其虚实,六处密布暗桩,昼夜监视,他走哪儿都有人盯梢这种事,没有陈萍萍的首肯,言若海敢对大宗师的徒弟搞小动作?怎么可能!
现场一片哗然。
围观者面面相觑,监察院的人则怒目而视,脑海里都回荡着“陈萍萍”和“没吉吉”这很对仗的六个字。
楚平生无视众人:“这两个人我可以给你,他们对我做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