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不能动,不能言,明明很愤怒,恨意滔天,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嘴角上翘,两眼轻挑,脸颊笑纹越发清晰,中间露出一抹雪花白。
“这才对嘛,别动啊。”
楚平生说完提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时而抬起头,盯着她的身体琢磨,时而低下头,笔走风荷,若卷若舒。
“唔,美丽的东西就要保存下来,流传千古。”
他
这个畜生还要将画传承下去?
敢这么对南庆皇族,一定要把他凌迟处死,抄家灭门,诛九族不,诛十族亦难消她心头之恨。
“刺客,北齐刺客”
不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誓不为人,李云睿暗暗发誓。
满意地点点头,他走回画案,提笔蘸墨:“来,看着我,笑一笑别逼我再点你笑穴。”
连段延庆也被他薅了一把腹语的羊毛,只是不怎么用,平时就拿来逗玩咿咿呀呀,话都说不清楚的楚彤彤。
候公公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解释道:“不错,今日入宫的北齐刺客便是陛下安排监察院的密探多番怂恿,最终有了入宫行刺之心。”
畜生!
他眼露沉思:“范闲写了一本红楼,令京都无数女人趋之若鹜,我若写本金瓶梅,就用这个做插画,那不是一夜卖疯?天下所有男人都要称赞我之丰功伟绩?”
候公公激动地道:“范公子,你说那人是大宗师?”
“你你究竟是谁?”李云睿恨声道。
“”
堂堂南庆国长公主成了春宫画的女主角,如果被庆帝知道了
“好不好看?这里面你最喜欢哪一幅,我留下一张给你做纪念,怎么样?”
“既然你不说,那我帮你选一张。”他从中抽出一张:“这张怎么样?”
后面跟李傀儡学唱戏,亏着提前找阿朱学了口技,可以说挂上开挂,半个月就能跟有名戏班的角儿一争高下了。
“还是这个好,又骚又欲还带点俏皮可爱。”
过了好一阵子,他似乎玩够了,才慢慢地把手指抽出。
“监察院怎么办的事!”
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他从北魏战场回来,已然凭借霸道真气晋级大宗师之列,平时各种护卫随行,不过是扮猪装样子罢了,如果那人真比寻常的九品上高手还强,洪四庠与燕小乙等人不敌,一旦性命受到威胁,他有绝对把握让那人有来无回。
李云潜将书放回原位,背着手走到范闲跟前,瞥了侍立一旁的候公公一眼:“是监察院上报的那个北齐刺客?”
“呵,时间差不多了。”
他说着话走过去,再次摆动李云睿的手脚,俯卧在月牙长榻,头微微上扬面向画师,两手交叉并拢,抬拖下颌,此姿势尽展曲线,凹凸有致。
陈长生?
李云睿面露茫然。
楚平生打着呵欠走到月牙长榻前,看着一脸仇恨望着她的李云睿,给长公主摆正坐姿,顺手摸了摸她不知是被气红,还是羞红的脸,把画的那几幅画一一拿给她看。
“八品。”
范闲有点不乐意,嫌官小。
在整个庆国,因为和太子与二皇子的关系,她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竟然沦落到成为北齐刺客手里的玩物,摆出各种叫人面红耳赤的姿势给他画裸图。
“大宗师倒还不至于。”
李云睿同样避而不答,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我若不死,日后必报仇雪恨,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一代长公主沦为楚平生的裸模,被巨大的羞耻与愤怒包裹之际,范闲在候公公引领下来到御书房,见到了南庆国的皇帝。
比起电视剧中严肃威武的各种大帝,李云潜鬓发散乱,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手里拿一卷旧书,头插看不到任何修饰的木簪,眼窝内陷,稍有水肿,法令纹与髭毛像鱼尾一样垂到嘴角,若不是住在象征权力的皇宫内,活脱脱一个不修边幅的乡野老夫。
李云睿不咬了,拼命往外吐。
两瓣红唇随即包住,眼露凶光,贝齿用力,却哪里咬得动,反把牙齿咯得生疼。
楚平生后退两步,突然瞥见正对殿门的案上放着一个白银果盘,盘子里是红彤彤的李子,便过去拿了一颗塞到李云睿手里,贴近檀口,又把那双修长的腿抬起一些。
“原来你要玩儿这个。”
候公公陪笑道:“陛下明鉴。”
这大乘极乐天魔体不仅学武功快,学其他技能也快,当时跟康广陵学瑶琴,半个月便已是熟手水平,后面又跟吴领军学书画,这个用时长一点,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方才有模有样,比那些书法字画大师是不如的,用吴领军的话讲,师叔祖一月之功,入宫当個画师,乡、会两试博个考官眼缘是没有问题的。
畜生。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金瓶梅是什么东西,但是用一个女人的裸身画做插画的书能是什么好书?
这事儿若是真的,庆国可以兴文字狱,绝断此书市场,北齐呢?东夷城呢?
李云潜拂袖道:“不是说那探子只有七品战力吗?能在短时间内将宫典打成重伤,怎么也得九品上的修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