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五里坡。
嗖
一道有些臃肿的身影冲破夜色,落在前方茂密的草地上,东边是绕河堤延伸的树林,西边是一片乱葬岗,有乌鸦立在缠着白幡的枝杈上哇哇怪叫。
“公子你看。”
楚平生顺着小昭的指向看去,就见左前方谷地的田埂上卧着一人,看打扮应该是武当弟子。
他运足目力仔细一瞧,心里咯噔一下。
黛绮丝将手中拐杖重重地杵了两下,震起一团土砾,可见她有多愤怒。
他又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发现十分微弱,基本上是吊着一口气。
“你在光明顶时也这么说过,可是最后”
小昭惊呆了。
小昭吞了口口水,焦急地看着左右,楚平生眼里只有救人,没有多想,可她不能,看看北边的沟壑,摇摇头,又看看左侧树林,摇摇头,想要给黛绮丝传递某种信号。
离得最近的妙风使察觉不对,叫声“不好”,手中圣火令向前急打。
岂知妙风使更加震惊,自打进入中土,他们凭借怪招无往不利,透骨针和阴风刀气劲无人能挡,可是对面无比狡诈的男人挨了圣火令一击就是身子晃了晃,对经脉极具穿透性的透骨针气劲入体却如泥牛入海,全无作用。
果然就跟书中描述的那样,风云月三使的招式非常古怪,完全不同于中土武功的路数,强如楚平生也很难避开。
楚平生将手一错,使出九阴白骨爪中最诡异的一招,绕过圣火令,刺向对手咽喉。
原来母女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楚平生的眼皮子底下。
楚平生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塞到殷梨亭嘴里。
他以为楚平生所谓的怪招是九阴白骨爪,然而并不是,就在他认为危机解除之际,被纠锁住的手爪骨节竟不可思议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向内一划,他只觉咽喉一凉,颈动脉破裂,鲜血井喷而出,落了殷梨亭一身,染红了浅灰色道袍。
“我不是说过,你陪我走一趟山东,我就把它给你吗?”
她没有回应番邦女子的话,面目阴沉看着小昭。
刚才看到殷梨亭倒卧地上,只剩下一口气在,如果不能及时施救,一时三刻人就会死,小昭哪里还想不明白他们的打算。
小昭一脸凄然,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黛绮丝,你以为我在光明顶上没有找你算账,没有拆穿小昭的身世,就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楚平生冷冷一笑:“路上我安排小昭去买吃食,去喂马,去洗衣,她都会趁机留下一些不起眼的记号,我只不过是不想拆穿你们的小把戏罢了。”
便在这时,小昭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转头一看,就见楚平生倒卧在地,原本贴在殷梨亭后背的手掌已经分开。
难不成一种春药一种毒药,他都中了?
咻咻。
遗憾的是,她的期待以落空告终,就在楚平生为殷梨亭疗伤的关键时刻,两丈外铺满枯枝败叶和杂草的地面扬起一片灰尘,三道身影由地下钻出,朝着楚平生的身体冲去,手中各拿一尺多长黝黑物什,似剑似刀,造型极为怪异。
黛绮丝干的?
“小昭,你下来,我去看看。”
殷离确实没有说过,黛绮丝一直认为楚平生和殷素素能解银蛇散功丹的毒是因为殷离吃里扒外,帮了二人的忙。
“当然。”楚平生一脸玩味看向黛绮丝:“殷离难道没有告诉你,我这人很神奇,百毒不侵吗?”
黛绮丝说过,少林寺的金刚不坏体很强,却也不是没有破绽,不然空见神僧也不会死在谢逊手下,楚平生当年夺走屠龙刀,离开灵蛇岛后,谢逊曾告诉她,如果能分散楚平生的内力,亦或是突然袭击,在无法运劲的情况下,想要取其性命不难。
“不要!”
楚平生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羊皮卷?”
女人话音一落,金花婆婆扮相的黛绮丝由密林边缘一株大树跳落。
连杀流云使、妙风使,楚平生并未罢手,螺旋九影使出,身化残影扑向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的辉月使。
“你你”
“黛绮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楚平生面带不解看向小昭:“你们认识?”
楚平生一脚踢起流云使,合身突撞,妙风使将身一扭,以极古怪的招式闪过,圣火令继续向前,一下拍在楚平生的肩膀,顺势刺入透骨针气劲。
这也难怪,女儿不听娘亲的话,命都不要了去保护仇人,这种事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不可能保持冷静。
小昭面露痛苦。
“他没事吧?”
说起来复杂,其实从楚平生偷袭流云使到杀死妙风使,前后不过数息,等小昭反应过来时,风云月三使中唯一的女性在击中楚平生要害无果后,被一团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灰色气流侵入身体,顿时失去战斗能力,满脸苍白跌坐在地。
“公子?”
小昭既欢喜又震惊。
她使劲摇头:“之前不是。”
“你你没中毒?”
“那之前的?”
“就你们会怪招吗?”
“黛绮丝,尔敢!”
不过人没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