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鸡鸣报晓。
下人们相继起床,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帮厨的帮厨,服侍主子洗漱的服侍主子洗漱。
小半个时辰后。
吱呀。
小院的门打开。
楚平生按着后腰从里面走出来,迎上前方一袭百褶裙,乌云高挽,头戴兰花钿,脚踩芙蓉靴,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程家大小姐。
“出什么事了?这么早过来。”
“师父,该吃早饭了。”
楚平生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唔,我不知道。
他一副酒劲儿未消,宿醉才醒的样子,揉着鬓角说道:“哦对,是为师昨晚喝多了,睡过头了。”
吱。
便在这时,正房的门开了,珍珍一面打着呵欠从里面出来,头发散着,身上的白裙也起了不少皱。
楚平生刚要说话,房间里又出来一个,爱爱小手压脖,黛眉轻蹙,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姿势摆太久,伤了筋骨。
程瑶迦面带不解,看看楚平生,再看看两个一看就没休息好的侍女。
“师父,她们”
后面的话还没说,门里面又出来两个,前面的是莲莲,两手轻拍秀发,眼神迷离,表情微苦,多少有点起床气。
丫丫在最后面,双手按着后腰,微挺胸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迈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幸亏反应快,两手扒住门框才没有摔倒,就这一吓,两条小腿都在打哆嗦,前方莲莲听到惊叫,赶紧过去搀扶。
怎么这几个人好像打了一场仗一样?
程瑶迦眨着大而有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们,心里的念头转了一个又一个。
“咳。”楚平生轻咳一声。
“为师昨晚醉倒前,好像说了几句重话,斥责她们一套阵法都练不好,没想到她们当真了,瞧这疲惫的样子,我还打算今天动身前往临安呢,看来是不行了,唉,又得耽误一天。”
是么?
程瑶迦表示怀疑,不过想想昨晚他醉醺醺的样子,怕是有心,也什么都干不了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让下人去熬醒酒汤了。
师父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师父,是什么样的阵法?”
楚平生沉吟片刻:“四灵献宝阵。”
程瑶迦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能学吗?”
说起来,这师父认了半个多月,楚平生还没指点过她呢。
“能学,能学,对你,师父我一定倾囊相授。”
“多谢师父。”
“行了,你先去饭堂等候,我马上过去。”
“是。”
程瑶迦冲他投去一道微笑,转过身去,裙裾飞扬,小碎步快行,转眼便消失在院墙拐角。
楚平生松了口气,赶紧把院门栓了,挺着后脊梁,手揉后腰,去寻那四个险些让他少侠人设崩塌的罪魁祸首。
“四个小浪蹄子,不是让你们在屋里呆着别出来吗?说,是谁的主意?公子我昨晚对伱们太好了是吧?”
“”
“不招是吧?今晚加班。”
“公子,求放过,我们招,我们招。”
三日后,傍晚时分,宜兴城。
楚平生骑着一匹雄姿飒飒,长鬃狂放的白马,带着六个长相可人的美人招摇过市。
黑鬃马跑了一趟湘中,回来瘦了一圈,这匹白马是离开宝应前程江送给他的。
至于后面六个女人,爱爱珍珍莲莲丫丫,外加大家闺秀程瑶迦和蒙古公主华筝。
因为托雷和哲别已经先行一步赶往临安,牛家村就在临安郊外,华筝要去寻找兄长,刚好跟他同路,那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
当初他和江南六怪南下,包惜弱在此地病倒,住有一段时间,街边菜摊和肉铺老板跟他混了个脸熟,如今见他身骑白马,带着一群莺莺燕燕风光走来,无不一脸不爽,讲他嘚瑟。
楚平生可不管那些人怎么想,自己爽就行了,就现在这生活,给个韦爵爷也不换的。
行不多时,他在同兴客栈门口下马。
小二一看是他,赶紧满脸堆笑凑上来:“楚公子,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北边。”楚平生笼统地回了一句,把缰绳递过去:“今晚在宜兴歇息一夜,明早启程,我们上次住的院子还空着吗?”
“空着,空着。”
小二一边招呼人搭手,一边说道:“我跟掌柜的说一声,您先跟他们过去。”
“好。”
楚平生招呼六女一声,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少时,一切安排妥帖,他正要去程瑶迦和华筝的房间问问她们还有什么需要,小二从外面走进来。
“楚公子,掌柜的说五六天前有个人来到客栈,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把这封信交到你本人手上。”
“信?给我吧。”
楚平生接过那封信,瞄了小二一眼,那小子呵呵一笑,识趣地转身离开。
信封用火漆封住,正反两面什么都没有写,他稍作沉吟,揭开封口的火漆,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
除了一张小纸条,还有一小块指甲。
这是梅超风的?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