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敢于直面唐皇的宗门和妖二代自然不是初生的牛犊,但他们一样无所畏惧。
以他们的资质和修为,哪怕大唐没了他们还在,自然不会把只有半截秘术的李二放在眼里。
虽说现在长辈不在,他们也不会向李二低头,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低不了。
只有完整的气运秘术,才能让他们略微高看一眼。
换句话说,不能秒我,我就不服。
被驳了面子的李二也不恼怒,只是呵呵轻笑。
他也是从沙场上走下来的,身边多的是骄矜世家子,明白这些人的高傲之处。
“说到香火之争,朕确实不该插手,只不过……你们几位蛮族的巫魔在中洲有香火吗?”
谈笑间,一驾帝王车辇以气运之力顷刻到达。
李二身穿帝服,伸手指了指蛮族。
蛮族的几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们在这儿有个屁的庙,不建粪坑就不错了。
至于顶嘴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不想活了。
这几人回去路上碰见赶来的同族,也没坑他们,直说李二来了,回去另想他法。
最弱的蛮族势力退场。
太上宗道子看着唐皇面色不善,他倒要看看这个杀兄弑弟的狠人怎么拉偏架。
大唐立国欠了佛道两家不少,妖族则仗着天赋神通有利于百姓,也有恃无恐。
“朕自登基以来,常听父皇提及,李家江山仰赖许多有德之士相助,朕亦不敢忘怀。
时年听闻有冠军侯云烨之灵尚存,乃我人族之幸,后由父皇册封为开云府神只,使英灵得享后人祭拜。
再后年,闻听云侯乃天帝转世,佛道二祖钦点,妖圣共尊,迎回天宫,升天为帝,朕亦欣喜。”
李二端坐车辇,指尖轻击剑身,讲述云烨成帝之路。
但这些大教弟子和妖二代们可不是只会呜呜渣渣,眼高于顶的酒囊饭袋。
话听一半,就知道这位皇帝接下来要说什么,当即就要出言打断,可刚要张口,只听耳边叮叮作响。
指尖敲击剑身的声音清脆,无形的杀意笼罩。
仿佛只要他们敢开口,这蓄势已久的剑音便会立刻斩下,虽有宝物护体,也要遭受重创。
一众罗汉真人有口难言,妖君也不敢试其锋芒,只好任由李二说下去。
“盖因人族顺天而行,故有上天帝之位,下有我人皇至尊,此为大势。
我中洲人族香火,虽供奉仙佛三分,却有五分归我先贤,养我人族根本。尔等俱是有道之士,即奉云皇天帝,悉数香火尽有他之份,谈何香火之争?”
跟修仙者讲不着儒家忠君爱国那一套,所以李二也不提那茬儿,直论香火归属。
当初这些人为了分润人族那一半气运,享四洲灵气,给云烨鼓吹造势,什么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
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历经无数元会,方享此无极大道。
云皇经传的到处都是,直把云烨吹到与开天辟地那位相等的地位。
如今李二拿前话来压后事,一众顶级二代俱无言以对。
倒不是被剑音威胁了,李二说完话便停止敲剑,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是他们一时不知怎么回怼。
总不能说祖师背叛他们,在天上跟天帝杀自己家道统吧……
自古都是门人背叛师门,谁听说过祖师背叛师门的?
未免太过滑稽。
但事实如此,他们又不得不来围剿天官,以图能撬动太虚镜,营救师门长辈。
毕竟祖师道行太深,被天道影响操控,也是有可能的。
“陛下只知外因不知内情,此等山上事,难与陛下分明,但我们三家齐聚要拿天官,只因河伯身死,黄河泛滥,这里的因果不便讲与陛下,还望陛下海涵,不要阻拦我等。”
一位古佛座下的罗汉见无人开口,他便打了佛号越众而出,开始辩解。
在经常开佛法大会的西灵洲,辩论是他们强项。
远胜道士和妖族。
香火之争不成,还有山上人间之说。
反正争论这种事,他有一百种方式把皇帝怼回去。
“陛下,孰是孰非,一时片刻难有定断,只是下方百姓受黄河之祸,饥寒交迫,实在等不得。
恳请陛下降旨,命各位同道一同救灾,再论是非,想各位出身名门大派,慈悲有道之士,何以见死不救?”
舒阳此时颇有些狼狈,话锋转向黄河。
那罗汉眼皮一垂,默默退后。
这就是他们身上的枷锁了。
哪怕不在乎死的那些人,当着皇帝的面不能说。
大家都是名门正派,不是邪门歪道,怎么能说出百姓死不死关我屁事,先救我家师门长辈这种话?
就算明摆着这样做,也不能说。
舒阳举起道德大棒环顾四周,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各自暗暗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打死他。
“唉,朕也不知道你们山上事如何,只是舒天官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救灾要紧,但你们的事也不能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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