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300?”葛晓山一把从赵三姑手里抢过钱,很是不屑道;“你们一家子可都是有工作的,怎么就这么点?
我说老太婆,你该不会还捂着钱,不舍得拿出来吧?”
按理说,李家人都有工作,这家里积蓄应该不少才对。
可事实上,早些年工资不高,赵三姑和男人挣的那点钱,养孩子之余没啥剩余,后来两个儿子陆续结婚,就把家底子花了个七七八八。
等儿媳妇们进门之后,赵三姑就以没分家的借口,把儿媳们手上的钱都给要了过来。
早几年李家日子确实挺好过,一家六口人,个个都有工作,就算孩子相继出生,也没影响到李家的生活质量,这也是赵三姑那些年傲气的由来。
但自从三年前,国营厂子效益开始下降,好多厂子发不起工资,只能拿物资抵扣工资。
还有的厂子直接拍卖,或是重新整合换了班底。
赵三姑被迫提前退休,李家福媳妇、李家禄也突然没了工作。
突然有三个人都没了工作,经济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
赵三姑在家里带孩子。
李家福媳妇也学着人家,起早摸黑批发店小菜去路边摆摊儿。
一时闲下来的李家禄,让他去做个体拉不下脸,干苦力又嫌太累,一天到晚没事儿瞎晃悠,就被赌场的人给盯上了。
一家人都挺忙的,也没人在意李家禄的不对,等到债主找上门来,才发现他因为赌博,已经捅出了大窟窿。
更让人绝望的事还在后头,李家福媳妇觉得,婆婆手里应该有钱,可债主逼到那份儿上,也没见她拿啥钱出来。
她就跟李家福私下嘀咕:“你说,咱早些年钱都交到了妈手里,现在老二闯了祸,妈也咬牙不拿钱出来,不会是手头上压根没钱了吧!”
李家福骂媳妇:“你一天天的瞎琢磨啥呢,妈留着拿钱,是为了以后家里孩子大了成家立业,咋可能没钱了!”
可后来事实证明,赵三姑手头上还真没钱了。
李家福媳妇大闹了一场,赵三姑这才说出,钱这两年都陆陆续续给李家禄填了窟窿。
她一直疼爱这个小儿子,李家禄一哭一闹,赵三姑就没能忍心,私下里便掏钱给他。
今儿拿一点,明儿拿一点,不知不觉的,家里那点钱已经被李家禄给掏空了。
李家福媳妇恨得要命,偏偏她想搬出去,也没落脚的房子,回娘家那是不可能的,娘家还有一大家子呢。
一家人就这么鸡飞狗跳住在一起,天天吵天天闹没个消停时候。
李家禄就觉得,事儿闹这么大,还不都是因为他没钱,要是他赌把大的,翻本把钱都赢回来,大嫂也不可能再找他妈闹了。
于是,前头债还没还清,李家禄又给李家人整了一笔巨债回来。
李家福媳妇这才说风凉话,提议赵三姑给方家做媒,换了彩礼钱过来给李家禄还赌债。
“方家条件说来也不差,赵丹一个乡下丫头嫁去他家算是高攀,至于彩礼,就当咱们借大舅家的。
妈,你跟大舅是亲兄妹,他总不能因为这个见死不救吧。
等过了这关口,以后家禄不赌了,咱一家日子肯定能好过!”
李家福媳妇这么一说,赵三姑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可行,才会写信给赵家,说自己身体不好想见见侄女。
一切都安排的挺顺当,没想到,突然杀出个凌槐绿,把李家人所有盘算给打乱了。
葛晓山拿着钱扇风:“李家禄,可别怪我没给你留脸面,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凑够剩下的800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家禄一愣:“晓山兄弟,不不是一千块吗?这会儿给了你三百,那还剩下700块,咋又变成800了?”
葛晓山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哥们兄弟几个为你这事来回跑,不得打点些辛苦费?
还有我这多给了你两天时间,不用算利息?”
“啥?就就两天时间,又要多出来一百块?”李家人快崩溃了,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啊。
葛晓山丝毫不在意李家人的愤怒,吹了声口哨:“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两天后,这钱给不出来,我就只有收房子了!”
他本来就是冲着房子来的,至于能不能还钱,那还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葛晓山拿着钱,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出了院子。
“不活了!”李家福媳妇一屁股坐地上:“不活了,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天天起早摸黑挣的钱,都用来给小叔子还赌债,自己孩子吃颗糖都吃不起,就这样还没法分家单过,她真的窝火的要命。
“不活了就滚!”赵三姑捂着心口,骂出这么一句。
真是要翻天了,再怎么着,她也是家里一家之主,轮不到儿媳妇骑在头上拉屎。
李家福媳妇是彻底火了:“好,好!我累死累活都是外人是吧,李家福,你说,你到底是要继续给你弟弟还债,还是跟我过日子?”
李家福也烦得不行,本来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因为前几年厂子精简,家里日子开始艰难。
弟弟还染上了赌,现在,别说是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