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从天空倾斜而下,好像在为下面的人间惨剧哭泣,又好像在冲刷着人间的脏污。
南知意穿着一袭黑色的披风,头上带着黑色的斗笠,站在大雨滂沱的屋顶。
一站就是三天,任雨水再大也未曾沾染上他半分。
他冷眼见证了一个被仇恨挟裹着前进的青衣少年,一脚踹开仇家的大门报仇雪恨的场景。
昔日的项城第一世家,如同遇到天敌一般,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衰败抹灭。
三日来的连续战斗让少年有些力竭,随着最后一个藏在角落处的孩童被杀死。
少年持剑抬头,露出染满了血污的狰狞脸庞,眼神锐利冰冷的的看着站在房顶的南知意。
一阵助跑,脚踏飞檐峭壁一跃而上,站在他的对面。
双手因为长久的用力厮杀已经崩裂开来,依旧很稳的直直剑指对方,带着所向披靡之势。
“你便是他们找来杀我的?”粗粝的声音沙哑低沉,蕴含着浓浓的杀机。
“不,我是来帮你的。”南知意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快速袭来的杀意,握紧了手中的红菱。
少年就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弯了腰,眼角沁出点滴生理性的泪花。
布满疤痕的脸因为主人夸张的动作,抖动着显得越发狰狞。
“哈哈……帮我,你是当我三岁小孩嘛?我灭了秦浩宇一家,人人得而诛之。
你们这些正道人士不赶尽杀绝就算了,岂会帮我?”
“废话少说,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亡,拔剑吧!”少年说着,瞬间眼神锐利的持剑朝南知意冲了过来。
南知意无奈的叹了口气,系着铜铃的红绫飞出,敲击在少年受伤的手腕,一把将他手中的剑打掉,趁势将他裹成了一个蝉蛹抱在怀里。
恰好此时,前来支援的正道人士纷纷来此,横眉冷眼,大义凛然的手持各种利器将两人团团包围。
南知意抽回禁锢住少年的红绫,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众人。
“哎呀呀,麻烦了哟~”
“谁叫你想不开,想来一出英雄救丑的。”星空兽看着少年,一脸不忍直视的撇开头,打趣道。
“没办法,谁叫这小家伙,总是很合我的眼缘呀。”
南知意痴迷的嗅着空气熟悉的鲜血腐烂的气息和浓浓的如同罂粟花迷人的仇恨气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少年趁机出手朝他袭去,一招黑虎掏心,入手是细腻温润的肌肤,少年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是这人出门不穿衣服的嘛?
南知意眼中闪着猩红的光,低头一把擒住他的手,低头亲吻了下,“兄台我来救你,你朝我出手,可真是叫人伤心呀!”
少年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瞬间涨得脸色通红,挣扎着将自己的从他手中挣脱,背在身后蹭着。
“你这登徒子,竟敢轻薄于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南知意看着他羞恼的可爱样子,没忍住,愉悦的轻笑出声。
少年躁的越发红透了脸颊,整个身体都染上一层薄红,愤怒的瞪视着他。
正道的领头的归一真人,见不得两人无视自己等人在那里打情骂俏,率先持剑朝两人袭来。
南知意抽空抬头,轻描淡写的将红凌甩出将人抽飞了出去,一路撞到了无数假山碎石才停了下来,吐了口血,昏厥过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拥而上。
南知意挥手间,红菱受内力的牵引铺展开来,如同一道红鞭将人抽的皮开肉绽。
接着飘荡开来,遮云蔽日,形成领域,上面的缀着的小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奏响死亡的乐章。
他们飞跃的身姿如同下饺子一样,噼哩叭啦往下掉。
这一刻重力又开始发挥了作用,每个人似背着大山一样,举步维艰。
所有人发现如此的多的人,竟然奈何不了这个邪魔歪道,又准备打起感情牌来。
一脸正气的音修宁德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依坐在地上。
“敢为阁下到底是何许人也,要阻拦我等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你眼瞎嘛,没看到我们是一伙的魔道妖人嘛?”南知意讥讽的浅笑道,控制住少年的手见他朝自己怀里抱了抱。
少年见这奇奇怪怪的人,似乎真的是来帮自己的,也就不再挣扎反抗,反而大次次的依靠在他怀里休息。
反正自己贱命一条,大仇已然的报,是死是活早已不再重要了。
宁德海被搞得无话可说,旁边手持红缨枪的姑娘却接了话,一脸崇敬的对着他拱手行礼。
“阁下说笑了,我光观阁下内力醇厚一身正气,定然跟这魔教妖人不是一伙的。
而且我们都看到了阁下你是后面来的,而且全程并未参与屠戮项庄一事。”
她也是场中受伤最轻的,因为她对南知意并没有抱有杀意。
可惜南知意不是那等耳根子软好欺负的老实人,不依不饶的继续开口。
“喔,原来你们不瞎呀?那为何刚才一来就对我喊打喊杀呢?”
“我们本无意跟你作对的,只是看着阁下的武功实在是俊的很,起了讨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