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夏家又迎来了一个人——王姑母。
自从上次闹了个大尴尬之后,王姑母再没登过门,今儿不仅登了门,还带了十几匹上好的绸缎过来,一进门那嘴角就没下来过。
王姑母的大嗓门夏溶柳都不用指派小绿去打探消息,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王嘉颖的亲事说下来了。
“哎哟哟,你们是没见那气派,光是聘礼就摆到巷子口去,来的管事也知礼儒雅,说出来的话你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就特别舒坦!哎,我这辈子就这么一儿一女,儿子还好,可女孩子家最是怕她们吃亏,这下啊,我的心可就放下了!”
夏溶柳听得好笑,她对王嘉颖讨厌不假,却也不至于想让她怎么样,林氏也不是小气的人,整个家里唯一看不顺眼的就是夏老娘了。
倒不是说夏老娘和王姑母有什么仇,相反姑嫂二人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夏老娘这人天生醋罐子,加点水就能泛酸可别说王姑母这种直接洒醋的了。
只听她说:“青州卫家?他家什么来历啊,真有这么好?”
这话简直是送到眼前的捧哏,王姑母眉毛都飞了起来:“这是什么话!人家卫家三个儿子,大儿子在京城当翰林老爷,二儿子在苏州当巡抚,就是三儿子天性好静爱读书,不爱理庶务,这才在家当闲人呢,不过这也好,以后的家里的事情都归三房管了。”
“而且,”王姑母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人家还有一门了不得的亲戚呢,卫家的侄女,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嚯!这可真是个爆炸新闻,林氏和夏溶柳都愣了,夏老娘更直接:“真的!”
王姑母看到众人反应,满意的理了理鬓角:“那还能有假?乱编排皇家可是要砍头的!”
皇后娘娘这对于镇上的小土包夏家而言不亚于天上的王母娘娘,王姑母炫耀一番走了,晚上的时候将此事告诉夏至书,夏至书也惊了一番:“那倒真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林氏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那这礼品也得备好,两家虽有龃龉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亲戚,礼薄了不好看。”
夏至书点点头,夫妻俩感慨几句便安寝了,旁屋里的夏溶柳却失眠了。
皇后,也是曾经的故人啊……
王姑母有意显摆女儿的好亲事,整个定亲礼可谓是举办的盛大又隆重,酒席阔气的大摆三天,几乎整个县城的人都来了,席面专门请了望月楼的师傅过来,夏溶柳吃的甚是满足。她早就学会自己吃饭,筷子勺子使得灵活稳当,不少妇人羡慕这份懂事省心,对着夏溶柳夸了又夸,夏溶柳仰着一张笑脸全部坦然收下。
唯一遗憾的是新郎没有来,来的宁家管家一身竹青长衫,微微歉意道:“三公子前些日子感了风寒,原本想过来可是又怕冲撞了喜气,我家夫人只好让二公子过来帮忙,只是委屈王姑娘了。”
王姑母看着卫家流水一样抬进来的定亲礼,早就没有了不满,满脸笑意的摆摆手:“只是哪里的话,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在乎这些俗礼!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亲家太太就是太客气了!”
王姑母这样说,那管事也从善如流止了话题,双手奉上礼单,王家人看着上面丰厚的礼品各个眉开眼笑,连忙招呼管家进屋好好喝几杯酒,唯独旁边的林氏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夏溶柳埋头吃饭引得夏老娘心里不爽,她本就有点酸气,干脆全发到了溶柳身上,回家之后教训林氏:“茵茵也不是不懂事的闺女了,女孩儿家长得快,你平日里也该注意些,咋们是去吃席的又不是去讨饭的,埋头就知道吃,没得丢脸!”
林氏却没听说过出来吃席要空着肚子回去,况且溶柳虽吃的多,仪态却半点不狼吞虎咽,相反每一口都小小吃,细嚼慢咽,坐姿端正,吃相极好,整个席面上都是夸得,小孩子家何必苛责。
不过林氏不会和夏老娘对上,她没说话旁边的夏至书就心有灵犀的接过话:“娘,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那些虚礼,”抱起夏溶柳逗她,“茵茵吃饱了没啊?”
夏溶柳大声的应道:“吃饱了!”
夏至书便哈哈大笑,挠着闺女的胳肢窝父女二人笑成一团,一副傻父亲的样子对夏老娘说:“娘,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要看到溶柳开开心心的,我这心里啊,就也跟着开心!”
夏老娘满肚子火全都翻成了白眼,一副嫌弃的样子把这一家三口赶走。
夏至书哪里肯走,偏偏抱着夏溶柳上前和亲娘腻歪:“娘您摸摸茵茵的小肚子,吃的可真撑。”
夏老娘一脸嫌弃:“全桌就她一个人埋头猛吃,她不撑谁撑?”说着手却不自觉地去摸夏溶柳的小肚皮。
夏溶柳被摸的痒痒,左扭右扭的鼻子里钻进去她爹的一根头发,吸吸鼻子还是没忍住,“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喷了夏老娘一脸口水。
夏老娘那个脸哟,简直黑的比锅底还黑,深呼吸好几次终于怒吼出声:“死丫头片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至书抱着夏溶柳抱头鼠窜。
定亲礼之后王姑母便见天的来夏家窜门,夏老娘烦不胜烦,最后索性跑到邻居家里和老姐妹聊天去了。
王姑母接二连三来,可是主要炫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