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蠢蠢欲动的信息素渐渐收回自己身旁,大脑温度冷却,一时间连欣赏莫离的身材都觉得索然无味。
现实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不过,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沈清辞仔细想想,Alpha也没什么给他好脸色的必要,反正他们之间没有半点感情。
只是纯粹的交易而已。
他扭头走出卧室,扯开整齐的领带,回到主卧里洗了个澡,系上浴袍带子回到莫离所在的卧室。
正对大海的落地窗向外打开,风吹起轻薄的窗帘,浴室的推拉门哗一声打开。
黑发滴着水的青年赤脚踩在地板上,不耐烦的桃花眼被热水蒸腾得微红,睫毛湿润,绯红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快点,别浪费时间。”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搭在松垮的浴袍腰带上,欲要解开。
纯黑色的丝绸浴袍衬得他肤色苍白,高烧未退的Alpha嗓子有些哑,脚步虚浮,指腹都是白的。
沈清辞深蓝的眼眸微晃,被他眼底赶时间的烦躁不耐刺了一下,突然没了兴致。
“你烧还没退,等病好了再说。”他顿了顿,“我没兴趣折腾一个病号。”
“呵。”
莫离半开的衣襟露出的胸膛震动,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般的神色,微微歪头,语气漫不经心的,“我说,当婊子就别立牌坊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和你情投意合……你清醒一点,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他没时间跟沈清辞玩什么你生病我吃药的无聊戏码。
等这个月结束,他伤势恢复,立刻就会离开这里去暗杀简尹冬的父母,继续他的任务大业。
哪有精力跟沈清辞玩过家家。
交易就是交易,他不会答应了发生关系还自持清高,不情不愿,莫离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接受现实。
无论摆在面前的路是什么,只要能往前,他就会一直走。
沈清辞的视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出现在网路上,简尹冬要在最爱他的时候收到父母的死讯,产生的仇恨才足够可观。
恰好他这个月本来就要休息。
监控视频的内容不只对他而言不光彩,对沈清辞也一样。
只要两个人同时持有,便不会有人公开,失去威胁的作用。
沈清辞闻言抿了抿薄唇,深蓝的眼眸一片晦暗,两个人对视半晌,他还是走了过来,解开浴袍腰带。
Alpha浑身颤抖了一下,屏住呼吸,用尽全力对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不适。
微烫的指尖按在手腕,往上。
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从脚趾开始一路爬满全身,啃咬着他的皮肤和灵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遍布四肢百骸。
指尖发冷。
恐惧、厌恶、抵触交融在一起,莫离脸色苍白,胃部绞紧,反胃带来的呕吐感几乎已经卡到喉咙。
沈清辞指尖贴着Alpha颤栗的肩膀,抬头,见他眼睛紧闭,眼尾通红,抿起的唇角渗出一抹红。
他支起脊背,搂着Alpha僵硬的后背低头,用手指蹭掉那抹鲜血。
舌尖的铁锈味刚刚蔓延开,被他碰了下嘴角的莫离脸色骤然变差,仿佛吃了屎一样,扭过头弯腰干呕了一声。
抵触强烈得令沈清辞发怔。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胳膊还保持着圈着人的姿势,怀里的Alpha却已经不堪重负地钻进浴室。
剧烈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持续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辞从被人嫌弃到生理厌恶的事实中回神,脚步艰涩地走进浴室。
停止了咳嗽的青年无力地趴在马桶边上,脸颊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泪痕蜿蜒。他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在浴室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颤抖,湿漉漉的桃花眼里带着红色的血丝,笼罩着一层薄雾。
浴袍领口滑落半截,露出圆润的肩膀,莫离胸口发疼,呼吸急促。
视线相对的下一秒,他嗓音嘶哑地晃了晃脑袋:“……你可以给我用药,我不会反抗。”
沈清辞本就受伤的神经再一次遭受重击。
他不知道要怎样的厌恶,才能让一个人面对他的触碰做出这样的反应,就好像他是什么无恶不作的禽兽一样。
可对于天生高人一等的A人种而言,这的确是一种足以打断脊梁的耻辱。
莫离只是强撑着装作浑不在意,实际上对他的恨已经难以消解,只是被亲了下嘴角就恶心得想吐。
难以自控。
沈清辞手脚冰凉,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他已经见到莫离被打断傲骨的悲惨模样了,按理说也应该感到些愉悦,可是没有。
他对莫离抱有的情感远远不止对于未婚夫情夫的报复欲和怨恨,然而除了这些还会是什么?
喜欢?爱?
沈清辞想象不到自己喜欢其他人的样子,他对简尹冬的爱已经持续整整十三年。
这种长久的爱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和本能,不会有其他人能打破,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到底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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