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婚宴结束,府邸内的灯火逐渐熄灭,
只余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为归家的宾客指引道路。
月光如水,洒满整个府邸,
将建筑物的轮廓勾勒得更为清晰,更添几分古朴庄重。
一位位宾客醉醺醺地离开,在青石板路上留下纷乱坐落的脚步,身影在月光照耀下拉长。
临时聘请的仆人开始忙碌,收拾婚宴残局,
他们动作轻盈有序,偶尔传来的器皿碰撞声,也成了夜晚的一部分。
随着宾客离去,陆府内一点点安静下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军中之人还在大口痛饮。
一众军候也没有离去,还在内室大喝特喝。
虫鸣鸟叫与夜间的风声来回飘荡,
让陆府内的气氛一点点变得轻松,远远没有刚刚那般喧闹。
陆云逸醉醺醺地站在正堂门口,在其身侧是岳父刘知州。
此刻二人都有些沉醉,昏昏沉沉地吐字不清。
“云逸啊,你是个有出息的,以后好好对待我女儿。”
刘知州没有了以往的从容,反而像是一个老父亲,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陆云逸提着酒坛,不停地点头,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放心...吧岳父大人..”
刘知州十分满意,眼睛朦胧带着混乱,拍了拍陆云逸的肩膀:
“小子,以后有什么事就与我说,
庆州内,父老乡亲们都支持你,
丈人我..在辽东也有一些根基,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不远处正在胡吃海喝的刘黑鹰眼睛一亮,将头猛地抬了起来!
陆云逸也是如此,眨了眨眼睛,
眼中醉意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深邃,
他将刘知州拉向一侧,小声嘀咕:
“岳父大人,还真有一些小事要你帮忙。”
“尽管说,绝不推辞。”
刘知州将声音压低,而后嘿嘿笑了起来,脸色通红,摇头晃脑,满是醉意。
陆云逸甩了甩脑袋,放于身侧的手使劲掐了掐大腿,让自己变得清醒,说话时也极力捋直舌头。
“岳父大人,我们此行抓了不少草原俘虏,我那副将刘黑鹰他家有商行,想要抓几个俘虏做苦力。”
“我知道,刘氏商行,卖瓜果的。”
陆云逸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些瓜果太重,寻常活计要给上许多银钱,
所以我们就想让那些俘虏来干活,
他们不用给工钱,只管饭就行,
只是...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都是挑选出来的壮硕之人,但身份却没法解决,
所以想问问岳丈,有没有法子让他们变成大明边民,以后用着也顺手。”
刘知州虽然醉了,但官场之人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能强行唤醒几分理智,
他将身体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皱眉深思,
直到陆云逸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
“那刘氏商行有你的份子?我看你以前经常为他们出谋划策。”
陆云逸眼睛微微放大,心中一惊。
刘知州朦胧地睁开眼睛,见他如此表情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嘿嘿一笑。
“刘怀浦是个聪明人,他来找过我,想给我一些份子钱,被我拒绝了,
实话说,他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说话间,刘知州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
陆云逸面色古怪,在刘知州身上来回打量,这个岳父不会是个巨贪吧。
刘知州笑了笑,解释道:
“我刘家自打辽国之时就已经在辽东之地扎根,传承数百年,
虽不显赫,但一些银钱还不放在眼里。”
陆云逸愣住了,他曾猜想过岳父或许背靠名师,又或者同窗中有人提携,才能捞得庆州这个立功之位。
没想到居然是辽东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家世渊源流传。
“云逸啊,你可知我这官是从何而来?”
陆云逸的醉意一下子清醒大半,连连说道:
“还请岳父解惑。”
刘知州嘿嘿一笑,手掌在身前无意识地摆动,小声说道:
“老夫给朝廷了两处在定辽右卫的铁矿,
让他们打造军械,护卫与朝鲜的往来商道,
辽东都指挥使梅义,就是汝南侯梅思祖的长子,
他特意来到家中,将我调来庆州,等候大功,如此这留守有方的功劳才能落到我头上。”
陆云逸面露震惊,不禁瞪大眼睛,最后一丝酒意似乎也悄无声息地消散,
巨富啊,两处铁矿,换一个五品知州与锦绣前程,这钱花的值。
“我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缺钱了就与我说,
虽然比不得两淮那些人,但比寻常人还是绰绰有余,
军伍之人行商贾之道难免遭人诟病,要小心。
辽东那些人与朝鲜做生意都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就是怕被朝廷发现,
你那刘氏商行的份子,尽早退了,为那点钱不值当。”
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