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儿海东北方向八十里,
这里是北元朝廷逃窜的前军大部所在,也是太师哈剌章的营寨所在。
太尉蛮子战死,丞相失烈门战败逃窜,
作为北元朝廷最后的支撑力量,
太师哈剌章结寨拒守,拼死抵挡!
陆云逸曾经对太师哈剌章部有过测算,
其所属大约有两万户,人数将近十万,
纳哈出覆灭之后,是北元朝廷中最大一股势力,
虽然隶属北元,但不论是朝会还是平日里的议事,都不见他,
只有在一些重大集会时,他才会去到北元王帐。
陆云逸只在草原新年时见过一次,没有搭话。
此时此刻,蓝玉正处在大军临时营帐之中,
看着手中一道道军报,面露阴沉!
与太师哈剌章作战的乃是蓝玉心腹鹤庆侯张翼申国公邓镇的三万兵马,
还有后续赶来的雄武侯周武、东川侯胡海所部的两万余人,
因为中军战事突起,虽然北元王庭没有什么反应时间,很快就被打垮,
但相隔很远的前军却有了反应时机,
及时安营扎寨,修筑防御工事,给大军带来了很大麻烦。
作为此次战事兵略的制定者,蓝玉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所以雄武侯周武、东川侯胡海歼敌所部快速抵达此地,与邓镇等人一同迎敌。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太师哈喇章。
经过持续一夜的猛攻,到今日清晨都没有见到成效,
如今一封封军报送了上来,军卒损失惨重,使得蓝玉很是愤怒。
他们乃袭营,按理说应当摧拉枯朽地结束战斗,
但太师哈剌章的抵抗顽强,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也是他所遇见的北元军卒中最精锐的一支。
中央军帐之中,随着外面的喊杀声一点点停歇,
军帐内汇聚了诸多将领,等候吩咐。
此时军帐中气氛有些凝重,
蓝玉高坐上首,看向鹤庆侯张翼,冷声问道:
“昨日奇袭,为何没有赶在北元前军之前,将他们堵住?”
鹤庆侯张翼是一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早些年跟随蓝玉征战四方,洪武十七年封爵,是蓝玉手下大将。
此刻他却显得有些狼狈,头甲拿在手里,披头散发,
脸上带着一些泥火污垢,甲胄上有一些血污,
他面露不甘,狠狠地叹了口气:
“大将军,这太师哈剌章心怀不轨,
在北元王帐附近安插有眼线,
王帐附近战事刚刚掀起,他就收到了消息,展开防御工事,
等我率军赶到之时,他们已经据山而守,准备完全,
属下所部大半骑兵,在冲杀两次后没有讨得便宜,便匆匆作罢,等待申国公率步卒前来。
属下怀疑这哈剌章早就有反心,
连防御工事都早早准备,
恐怕防的不是我们,而是北元朝廷。”
蓝玉脸色凝重,高坐上首眼窝深邃,
为了确保此次战事成功,
他决定先打北元中军,将乌萨尔汗等一众权贵打散,再收拾前军与后军。
也正因为如此,距离大军稍稍近一些的后军被王弼击溃,中军则被他率两万骑兵袭营击溃,
而远许多的前军则一直在僵持。
深吸了一口气,蓝玉轻哼一声:
“军令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我部兵马众多,甲胄精良,没打下来就是没打下来,战后领罚。”
鹤庆侯张翼缓缓低下脑袋,面露惭愧。
张翼是蓝玉心腹,被当众责骂以作立威是常有的事,
所以他有些见怪不怪。
他如此模样,是在感慨自己浪费了大好的立功机会。
“末将甘愿受罚,但还请大将军再给末将一个机会,
末将发誓,在五日之内定会攻破哈剌章的营寨!”
“五日?”蓝玉瞪大眼睛,一脸愤怒,
“大军如今是袭营,如此都要五日,
若是我等堂堂正正来攻,岂不是要打到明年?”
鹤庆侯张翼缓缓低下脑袋,嘴唇紧抿,拳头握紧。
蓝玉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邓镇:
“军资粮草军械还剩多少?还能支撑几日?”
申国公邓镇面容严肃,取出怀中小册子,轻轻一扫,朗声道:
“大将军,因为来的匆忙,我军粮草所剩不多,
但好在缴获的北元粮草颇多,初步测算在中军与后军中,
单单牛羊就有十一万头,另有运送辎重粮食的板车三千辆,够我部大军维持数月。
若是那些草原人再多死一些,足够维持半年。
蓝玉听后面无表情,默默点头,而邓镇则继续开口:
“倒是军械有些缺失,虽然我等带了工匠,
但因为北元朝廷缺铁,羽箭弓弩以及军卒们的长刀都无法得到补充,只能勉强修补。
而且尚能使用北元制式长刀与弓弩,解燃眉之急,
只是甲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