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马兵全都第一时间被他派了出去,冲击官兵阵型。
可这个马夫却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显然没有执行自己的命令。
“马老三你奶奶个熊,怪不得你个鳖孙跟着老子这么多年,还活的好好地!”
满天星怒骂一声,但却也顾不得处罚马老三,一勒马缰带着亲卫队急忙逃命起来。
“大王,咱们往哪儿逃?”马老三追到满天星身边,追问道。
满天星回头看了眼已经被彻底冲散的流寇,以及正有条不紊步步压上的官兵阵型,恨恨道:“进邙山!”
“先甩开这些狗官兵!”
两人领着几百亲卫马兵,逃出二里地后。
马老三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心悸表情,道:“大王,这些官兵真凶啊!”
“可不怎地?他奶奶个熊!”满天星回头骂道:“终日打雁,这回算是被大雁啄了眼。”
“可怜我几千弟兄,就剩下这么点了。”
满天星说着,看了眼还跟在身后的亲卫,只有不到三百人了。
不过他也没多心疼。
只要进了邙山,这些官兵再凶也和他没关系了。
到时候躲上一段时间,再出来兴风作浪。
天底下吃不上饭的人多了,一招手就能轻易聚起大批人手。
到时候挑些身强力壮的,一人给发把刀再劫掠几回百姓,也就成了老营了。
唯一让他心疼的,是损失的近两千马兵。
那一头头马匹,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攒起来的。
正心疼着,马老三忽然惊呼起来。
“大王,前、前、前面有官兵!”
“什么!”满天星闻言惊醒,抬头一看。
前方不远处果然杀出一伙骑兵来,个个都穿着官兵的棉甲。
“他奶奶个熊,这些狗官兵是不让我活了!”
满天星怒骂着,看向马老三道:“老三,跟了俺这么多年,也没让你威风一回!”
“这回咱们估摸着是逃不掉了,临死前咱老兄弟也让你威风一回了!”
说到这,满天星吩咐一旁的背着高照的马兵,道:“现在开始马老三就是掌盘子了,以后你就是马老三的旗号!”
得了满天星命令,那执旗手也顾不上思考,背着高照便跟在了马老三身边。
所谓高照,原指挑在长杆上的灯笼,用于照明谓之高照。
后来发展成为一种挂有灯笼的装饰性长旗,上有流寇字号。
作用与官兵中的大纛类似,都是用来表明主帅位置的。
若是一般蠢材,听了满天星这话估计会感动的士为知己者死。
但以马老三当流寇这么多年还不死的经验,知道这是自家大王要拿他当替身,吸引前方官兵骑兵。
可是马老三也不敢决绝,只能欲哭无泪。
又见满天星继续说道:“你领一百五十人,往东侧冲!”
“我带着剩下的一百五十人往西侧,从此天高路远、生死有命了兄弟!”
“大王,我想跟着你!”马老三哭道。
满天星用刀背抽了他一下,骂道:“赶紧给老子往前冲,少哭哭啼啼的!”
在满天星的逼迫下,马老三只好带着拨给他的一百五十人,调转马头朝着东侧冲去。
而此时,拦在邙山脚下的官军骑兵略微迟疑起来。
“侯把总,他们分成两队了,咱们追哪个?”
这批骑兵,正是秦牧安排断流寇后路,从全军抽出的夜不收,约摸五百人。
而领兵者,正是下巴上长了大痦子的侯姓把总。
别看侯有才那日在秦牧面前,一副狗腿子模样,这会儿上了战场上倒是极有决断,对问话之人挥手道:
“张把总,我看那背着高照的人马大约就是匪首。”
“兄弟我不与你抢功,只带二百人去追另一队,如何?”
那张把总没想到侯亮平竟然这么讲义气,微微一愣随后大喜道:“我要是能抓住那匪首立下大功,兄弟绝对不忘了候把总的仗义!”
说罢,也不给侯亮平反悔的机会,立刻一抖马缰,带着三百骑冲马老三追了过去。
而侯亮平则没有立刻动身,反而摸着下巴阴笑道:“蠢材,这些流寇头子,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
“这逃命的功夫,怎么会背着旗号?”
“呵呵,八成只是疑兵之计。”
“真正的匪首,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另一对!”
说罢,一夹马腹朝满天星冲杀而去。
见到官军分兵追击,满天星恨的咬牙切齿。
“他奶奶个熊,这些狗官兵真是一点不给人活路了!”
“弟兄们,跟我冲啊!”
…………
马老三回头看了眼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官兵,吓得亡魂皆冒。
一边疯狂抽打胯下战马,一边冲高照喊道:“赶紧把你那倒霉棋子丢了,背上身上催命嘛?”
那高照立刻把旗子丢了,紧张道:“掌盘子,眼下官兵断了咱们得去路,咱们该往哪里跑?”
马老三看了眼迎面而来的官兵,北面的邙山显然是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