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等多久了？上茶了没有？”
秦牧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眼睛，心里却是寻思起了苏婉晴的来意。
那日与苏婉晴商议好借兵之事，约定出发之时便移交那七百精兵的指挥权。
如今时限未到，苏婉晴便来了。
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不想借了，所以登门致歉吧？
如今标营虽然达到了秦牧的预期，但总归还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并没有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所以苏婉晴的七百禁军，可是秦牧敢去西疆的唯一底气所在，由不得秦牧不重视。
想到这里，秦牧也懒得与小六子掰扯，连忙转身进了大堂。
“哟哟哟，哪里来的小仙女，真是让我这山间陋舍蓬荜生辉啊！”
一进门，秦牧便溜起了嘴皮子。
心里却想着，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嘴皮子这么甜，你就算是真想改主意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吧？
果然，端坐客位的苏婉晴，一听秦牧这花言巧语，立刻捂嘴轻笑起来。
“没想到九殿下不但绑人的本事高超，这嘴巴也很甜嘛！”
秦牧立刻打蛇随棍上，舔着脸道：“那可不，公主要是不信可以尝尝。”
苏婉晴一愣，随即羞红了脸。
啐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你这样地痞般的人物，居然能写出《桃花庵歌》来。九殿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秦牧哈哈一笑，道：“人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有时候你看到的却未必是真。”
然而这句简单的话，却是让苏婉晴愣了一下。
随即抽出一把折扇，正色道：“敢问殿下，这把折扇上的诗句可是你所做？”
“还是说，你的背后另有饱学之士为你代笔？”
大周重文轻武，极为崇尚诗词文章。
要不然那天陈望也不会再听了秦牧的诗后，便不顾大乾皇帝在场，直接试图招揽秦牧。
这就跟大乾看到吕布再世一样，是会不惜代价招揽的。
不过诗词文章到底见效不快，也极为玄学，是不如武力那样能立刻改天换地的。
所以陈望招揽失败后，也只是引为憾事。
然而这对于苏婉晴而言，却又不同了。
她此来本就存了招揽英才，以为日后争夺帝位的班底。
只是时势所迫，机缘巧合与秦牧结盟。
原本苏婉晴对秦牧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并不认为一个边缘化的大乾皇子，能对自己产生多少助力。
但在知晓了秦牧的才华之后，却又不得她不重新评估秦牧的个人能力了。
有时候一个优秀的诗人即便再怎么才华横溢，也不代表能力有多强。
但如果真的才高八斗且能力超群，而对方还是个臭名昭著的皇子，那这里面的东西就值得深思了。
苏婉晴今日偷偷溜出来，就是想看看秦牧是不是韬光养晦的那种人。
这对于她的下一步决定，至关重要。
秦牧当然不会老实说这是一个叫唐伯虎的人写的，即便是说了对方也不会知晓。
于是乎，秦牧十分无耻的道：“正是在下拙作，怎么公主殿下不信？”
苏婉晴唇角微翘，直言不讳道：“当然不信。”
“坊间传闻，殿下乃是不学无术之辈，除了对男女之道造诣高超之外，便胸无点墨了。”
“忽然间开了窍，而且还能力压我国的陈望。”
“这种事，九殿下你信吗？”
秦牧微愣，随即大笑起来。
“公主殿下说的真是太好了，下回不要说了。”
笑过一场，秦牧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本宫也改变不了你的偏见呀。”
苏婉晴意味深长道：“九殿下就没想着怎么证明？”
“我为什么要证明？”秦牧不在意道：“除非我不证明，你就要反悔不借兵给我。”
“不过，我想殿下应该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无耻之徒。”
“少拿话来激我。”苏婉晴立刻戳穿秦牧的小伎俩，“答应你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只不过，若是九殿下能证明一下，本宫还能许你一件意想不到的好处。”
“什么好处？”秦牧顿时来了兴趣。
苏婉晴却打起了哑谜，“这你先别管，总之是一件能保命的好处。”
秦牧摸了摸下巴，略微沉思之后点头道：“本宫应下了，就是不知公主殿下要我如何证明。”
见秦牧答应，苏婉晴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简单，只要九殿下立刻以这院中天地作诗一首，本宫就相信你的才华！”
秦牧思忖片刻，随即步出大堂来到天井之中。
伸手指向渐渐升起的明月道：“殿下请看，我便以这明月为题可好？”
苏婉晴存心考校，于是故意加大难度道：“可以，但是还要加上这院中一物方可。”
“你说话，我照做！”
秦牧霸气甩袖，原地踱了几步，朗诵道：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