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别墅里,方远用他精湛的暴力手段和工具将保险柜撬开,里面的东西属实让他瞪大了眼。
满满一箱的钞票、一本记录了南江路光复社据点和成员的小册子、各家黑市交易的详细账表、还有一个装满了金条的小手提箱,相比之下,那两袋银元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好东西,好东西啊…可惜了,陈恭鹏的名字没在上面。”
方远思索片刻,抄录了一份名单,然后把原件一把火烧了。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用处不大,在军管会手里却是一块宝,但方远完全没有把东西上交的想法。
他的目标是陈恭鹏,但这些下线他也能用的上,真让财委会和军管会把黑市、赌场封了,背后的光复社成员必定要蛰伏起来。
况且真到了那时候,遍地都是士兵,他又不是燕双鹰,有官方给他背板,把局面搞成那样,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他并不介意滨海的局势乱起来,乱起来才方便他浑水摸鱼,但他也并不想让局面失控,军方要是插手可就真没他的事儿了。
天亮后,马志成披着一件白色呢子大衣,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墨镜,背头锃亮,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推开了小都会歌舞厅的大门。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是谁干的!!”
一楼的舞池里躺着一个、二楼的栏杆上趴着一个,鲜血淌了一地,后门处还有两个叠在一起的尸体。
“不好,你们快跟我来!”
马志成双腿一抖,急忙跑到楼上,还没等他上楼,光是隐约看到的敞开的办公室的门,心就凉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他走进门去,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桌子和书橱,以及那不翼而飞的保险柜的时候凉的。
“完了,完了。”
马志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目无神。
“快,快通知杜老总!小都会歌舞厅遭贼…不,是遭到强盗了!东西都丢了!还死了四个弟兄!”
“马老大,马老大!不是四个,刚才哥几个去看了,守在外面的弟兄也死了!”
“什么?!”
一听这话,马志成只觉得眼珠子有些哆嗦,看东西都有重影。
“老大,老大!快醒醒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找毛巾沾点水过来,再派个人联络杜老总!”
20分钟后,一个叼着雪茄的胖子快步走到了二楼的办公室,上来就是一脚:
“马志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老总,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
杜马的几乎没有收力,一脚下去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音,马志成满头是汗,顾不上惨叫,急忙解释。
他是真不知道啊,自己昨天晚上把东西都放在保险柜里,里里外外都检查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也特意嘱咐了四个弟兄守着,甚至外面也安排了三个人盯着,万一出事能来个里应外合……
结果一转头就全死了,死的那叫一个利落,东西还没了,狗屁的保险柜,一点用没有还帮人家打包了。
“没有一点声音?周围也没见枪响?”
“没有,所有人都是被暗杀的,四个死于刀杀,两个被拧断了脖子,还有一个被捏碎了喉咙,对了,路边还有个乞丐也死了,是类似的手法。”
听着汇报,杜马嘬了一口雪茄,表情有些难看。
敌我不分见人就杀…有点耳熟啊?之前光复社旗下一家赌场好像就是这么没的,同样的下手干净利落,同样的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到底是谁?”
原本以为那家伙是为了钱财,意外碰上了而已,毕竟光复社手下产业遍布滨海,撞上一次也属正常。
但上次是工贸路,这次是南江路,两次都碰上了他光复社,再说是巧合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马志成,你那保险柜里都是什么东西?”
“有…有账本和假钞,还有一个名册。”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杜马老脸一黑,手里握着的伞啪的一下杵在地上,竟是把地砖都砸裂了。
“杜老总,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四海红门会?”
“不是,都是道上的,他们不会这么不讲规矩,八成是个散兵游勇。东西被他抢了去,总好过落在军管会手里。”
“罢了,对方是个高手,怨不得你。昨天晚上我就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你还记得名单里的人吗?”
“记、记得。”
马志成点点头,实际上他有点记不清了,但这时候要是敢说自己忘了,恐怕他就得跟地上的尸体作伴了。
“通知他们最近小心点,有人盯上咱们了,别糊里糊涂丢了命。”
说完,杜马扭头就走,这件事太严重了,他必须尽快回去通知陈恭鹏,下达命令让光复社各处都开始警戒,防止出现进一步损失。
除此以外,还要召集人手准备搜查,打不还手可不是光复社的作风,从这两次事故中死的人来看,对方显然是个高手,恐怕他也要亲自出马。
而在另一边,同样有人深陷迷惑。
“双鹰啊,小都会歌舞厅那边的事,你做的有点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