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崽崽挎着小布袋,吭哧吭哧进了山里。
幸好岛上的山没有多高,爬起来并不费劲儿。就是如苗正福所猜的那样,知了壳已经被人捡了个七七八八,地面上掉落着新蜕的知了壳,数量并不多。
那些知了壳呈现出茶褐色和黄棕色,模样中空,背后有十字形裂片,裂口稍稍向内卷起,看着有点丑陋吓人。
不过知了壳不会动,比起沙蚕的恐怖程度来说,会相对好一点。
小霍然和小霍棉都尽量克服着不适,小手捡着知了壳往布袋里放。
小霍棉费劲儿地喘着气,皱起包子脸计算:“我们还差十块钱,苗正福说一斤知了壳开价二十块钱,那我们要捡……要捡……”
霍然给出答案:“我们还要捡半斤。”
“半斤是多少呀?”小霍棉仰头问。
小霍然也不知道半斤具体是多少,但知了壳这么轻,他们肯定要捡很多很多才行。
两个崽崽捡到日头升至正中,布袋里却还是轻飘飘的。
小霍棉摸摸肚子:“哥哥,我有点饿了。”
小霍然把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我们分着吃掉它。”
小霍棉稍有些疑虑:“我们这么久不回家,大哥和嫂纸会不会担心呀?”
“我跟大哥和嫂嫂都说过,今天在赖博远家里玩,顺便在他家吃午饭。”小霍然说,“不过这么捡下去不行,我们得往山的更里面去看看。”
小霍棉虽然只是个四岁的崽崽,但胆子已经出奇大了。她点点头,跟在哥哥身后,沿着羊肠小道往山腹深处去。
……
昨天去城里的时候,楚安就记下了地方一级连载期刊的名字和出版地址。
她表达欲旺盛,只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便洋洋洒洒地写好了《霸道厂长爱上我》的开头。
年轻貌美又上进的女主成为了一家橡胶厂的员工,但是她入职第一天就差点儿在橡胶厂的门口,被刷上了拉风蓝漆的永久牌自行车碾了脚。
对方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嫌弃女主挡路,挥挥手让她离远点。
女主当时就生了气,扒拉着对方的自行车后座就不让走,非得让这个创到自己的恶劣男人给个说法。
男人以为她是要讹钱,轻蔑地给出了二十块的天价赔偿,却被愤怒的女主一把打偏了手。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道歉!”
女主不要钱的行为深深引起了男人的兴趣,他漫不经心地道了歉,并且邪魅地表示,女人,我记住你了。
女主对他高傲的态度很不满,但是她在当天下午被主任喊去给厂长跑腿时,才震惊地发现,用自行车压到了自己脚的男人,正是厂里说一不二的年轻厂长!
故事到这里就暂告了一段落,主要是楚安埋头写了一天,手有点酸。
她往邮局跑了一趟,把自己写的稿件寄出去。
楚安的心态也相当随意,要是期刊那边没有回音,她就当作写着玩玩,改天再多写点内容,试着投别的地方;要是有回音,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回了家,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
楚安推开空荡荡的大门,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跑出去玩的崽崽,怎么到了这会儿还不回家?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楚安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发白。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转头就准备去赖博远的家里问问。
刚跑出院门,迎面撞到了一个男人宽阔的胸膛。
霍泽野稳稳地把她扶好,他打量着楚安有些发白的面色,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崽崽还没回家。”楚安着急地说。
霍泽野说:“然然早上出门跟我交代过,说他们去找赖家那个小子玩。”
其实他心里倒是没有楚安那么焦急。
这个年代的孩子大多数散养,拉帮结派地到处玩儿,有时候贪玩不记得饭点也正常。
不过霍泽野看着楚安紧张的神情,什么话也没多说,而是安抚地拍拍她肩膀:“我跟你一起去找。”
夫妻俩快步到了赖博远的家里。
赖博远的妈妈听到他们的来意,疑惑地表示两个孩子压根儿没来过。她挥手把赖博远从屋里头喊出来,问道:“臭小子,你今天有见过霍家两兄妹吗?”
“没有啊,我今天不是一直在大院空地上玩弹珠吗。”赖博远摇摇头。
这下连霍泽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赖博远的妈妈安慰道:“你们可以上别家再问问,说不准只是跑到犄角旮旯里玩儿,忘记时间了。”
赖博远看着大人们严肃的面色,有些忐忑。
他想起来昨晚霍然霍棉说过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大人。可是、可是他已经发过誓要替他们俩保密,男子汉一言九鼎……
赖博远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一部分的事情:“我、我昨天听他们说,想要赚够十块钱。苗正福出主意,说可以捡知了壳卖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了山上。”
“十块钱?他们要十块钱干什么?”霍泽野追问。
他身上还穿着板正的制服,面色冷峻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