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陵容问客栈掌柜借了幕篱帷帽,和萧姨娘一起出门了。
临近选秀,不少官家女子都来了京城,秀女们远道而来,自然想领略京城风物,又怕抛头露面引起议论和揣测,大多数都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头发丝都露不出来,才被允许出门逛逛。
安陵容虽看不太清楚眼前的景物,却也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感受到京城的富庶繁华。
二人来到一家看起来颇为豪华的绣坊里,门口立刻有穿戴整齐的伙计迎上来,热情的招呼道,“夫人小姐请屋里奉茶!”
看着她们的穿戴,伙计就知是大户人家参加选秀的女眷,最近一段时间他已接待了不少,各个出手阔绰。
安陵容走进屋里,将帷帽挑开一条细缝,打量着店里的陈设。
面阔五间的房子正对着大街,正中间挂了一幅巨大的宫廷仕女图,两侧的墙上摆放着数匹绸缎,颜色鲜艳,流光溢彩,柜台上的布料质量稍差一些,另两间屋子则是手绢,头花,荷包之类的饰品。
看着柜台里的东西,安陵容心里有了底,这些东西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手绢。
伙计也知礼,弓着腰低着头介绍道,“这位小姐,可看上了什么东西吗?小店有江南刚送来的布料,还可以量体裁衣。”
萧姨娘上前一步说道,“我手里有几方手绢,不知你家可收?”
听到这话,伙计的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但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两位且随我去里间稍待,我去请掌柜的前来!”
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位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微微躬身行礼说道,“两位夫人小姐有礼了!小人姓李,听伙计说夫人有帕子想要换钱,不知可否容小人细看?”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能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做到一店掌柜,也有自己的城府和精明,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所以对待往来的人始终客气有礼。
萧姨娘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递给李掌柜,李掌柜接过一看,不禁咋舌,喜鹊登梅的双面绣,正反两面图案轮廓完全一样,不愧有“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的美誉。
尽管心内赞叹不已,面上却一派见怪不怪的模样,“绣工倒是不俗,不知夫人想作价几何?”
萧姨娘也没有卖过手绢哪里知晓行情,只能含浑的说道,“请李掌柜说个价钱,若合适,小妇人就将手绢留在此处!”
李掌柜想了一会,试探的说道:“十两银子,不知夫人可满意?”
一听自家夫人的手艺只值十两银子,萧姨娘急了,“你这掌柜,莫不是见我二人是女流之辈才胡乱给价!你且看清楚了,这可是苏州双面绣,刺绣时的针脚要非常均匀,不能疏密不当,下针时将线尾压住,连线几次短针,将线尾藏没,使正反两面都不露线头,才可使两面相当。就算在江南,也没多少绣娘有这样的手艺!还有这布料,可是最好的丝绸,十两银子,怕是连绣线布料都买不到!”
说完,拉着安陵容就要走 “大小姐,这掌柜不识货,我们走!”
李掌柜一听,知道是遇到了行家,连忙上前一步阻拦道,“夫人莫要生气,小人眼拙不识得其中关窍,经夫人如此一说方才懂得,还请夫人原谅。伙计,快上茶来!”
两人复又回去坐下,李掌柜也不再耍滑头,实心实意的说道,“请夫人说个价!”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陵容吐出三个字,“五十两!”
听到价钱的李掌柜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位小姐,这个价钱怕是让小人为难!小店做生意是一手托两家,既不能让您吃亏,也不能让买家物超所值不是?”
安陵容看着他的神色,知晓自己的价钱确实高了,便退了一步,“四十两!”
看李掌柜面色依然不虞,又加了一句,“有五方手绢。”
听到有五方手绢,李掌柜的眼睛闪出了精光,现在京城里贵女云集,除了参选的秀女还有陪伴她们的家眷,出手大方爽利,这些手绢定然会被争相抢购,但这价钱,自己定然没有多少赚头了!
看他还在考虑,安陵容指着手绢上的图案继续说道,“这方手绢无论颜色还是图案,都和那匹浅红色的缎子相配,还有那两朵红梅绒花,若有小姐来买手绢,你可搭配着向她们推荐。”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般让李掌柜的脑袋开了窍,“多谢小姐提点,不知道这价钱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他仍旧想压价,安陵容只好使出杀手锏,“姨娘,我们去别家问问!”
欲擒故纵,买东西的时候谁没有用过这一招!果然,两人还没有跨出大门,便被李掌柜喊住,“两位请留步。”
握着两张薄薄的银票,安陵容心里才有了一些底气,不论入宫还是回家,至少不会太寒酸了!
想着剧中的情节,安陵容觉得还是不要和女主有太多的牵扯才好,便和萧姨娘说道,“姨娘,现在当务之急是租赁一个小院子,只要租一个月便好,在客栈里多有不便。”
萧姨娘点头应是,自从大小姐醒来后,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