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刚从隔间推门出来,就看见虞江月站在那儿。
从前私底下虞江月还会伪装一二。
但现在,伪装褪去,只剩对虞婳的憎恨。
她走近虞婳,“姐姐,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回家了?”
“你不回家,父母也是会寒心的,虽然在他们心中我最重要,但你好歹跟他们也有血缘关系……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应该顾念一下亲情呢?”
虞婳嗤笑了一声,她怎么没顾念亲情?
没顾念亲情就不会招惹上容家了。
更不会嫁给容砚之。
虞婳没时间跟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冷冷道:“虞江月,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能别装了吗?”
虞江月:“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厕所大门怎么被反锁了?”
“不知道啊,我肚子好疼啊,快憋死我了,里面有人吗?”
“谁在里面啊!”
“快去找容家人拿钥匙——”
虞江月勾了勾唇,当着虞婳面,用力甩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摔倒在地,撞出淤青,那叫一个狠啊——
虞婳不动手打她,她就自己来,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虞婳就是个欺负妹妹的恶毒女人!
虞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虞江月真是疯魔了吧?怎么那么希望自己揍她啊?
自己不欺负她,她还要制造出被欺负的假象…
待会儿门打开,就会被所有人看见,她欺负虞江月的一幕。
到时候不仅要跟容家人扯皮,虞家人也会找她算账。
她倒不是怕事,就是觉得没必要,而且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了。
虞婳抬头,注意到厕所最顶部有个小窗户,很快就有了办法。
虞江月要自导自演是她的事,自己就不奉陪了!
准备爬窗前,虞婳忍不住踹了虞江月一脚。
“那么想挨打,我满足你就是了!”
虞婳说完便转过身,以风一般的速度,不需任何支撑点,翻上了墙,爬到了窗户那处。
她很瘦,所以从窗户钻出去并不难。
恰好这时,厕所外面的人拿到了钥匙,正在开门。
虞婳冲着满脸震惊的虞江月做了个拜拜手势,就跳出了窗户,离开厕所。
动作行云如流水,没有半点拖沓。
厕所就只剩虞江月一个人。
大家推开门的瞬间,看见虞江月摔在地上,都连忙上前询问有没有事,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地上了。
厕所已经没有虞婳的人影。
虞江月完全没办法空口说是虞婳将自己打成这样的。
一肚子气挤在胸腔处,窝火到极点。
表面还得安慰大家说自己没事。
——
虞婳从厕所翻到侧院后头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就是这么巧,她恰好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容砚熙面前。
还给他行了个跪拜之礼。
“……”
容砚熙单独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身边没有陪同的手下,应该是在这晒太阳,赏花草?
虞婳没心情思考那些。
只知道现在这一刻,很社死。
“嫂嫂?”容砚熙语气很平缓地出声,夹杂了几分愉悦,“这是在给我拜早年么?”
虚弱的眸色,一寸一寸地扫过虞婳脸颊,仿佛在描绘她此刻的模样。
虞婳被他眼睛盯的不自在,但还是站起了身体,拍拍双手,故作平静地说道:“是的,给你拜早年,容二少爷,新年快乐。”
容砚熙知道她是在阴阳怪气,但还是接了话,“谢谢。”
“不过嫂嫂,你上个厕所怎么不走正门,偏要翻窗?刚才差点砸到我,可给我吓坏了。”
虞婳四处看了看,这里只有她跟容砚熙两个人。
她迈开脚步,随即一点一点的逼近他。
容砚熙目光仍旧平静,精致漂亮的五官夹杂笑意。
这样一个病殃殃的少年,虞婳实在很难将他想象成那天要放狗咬死她的男人。
但他就是。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危险至极,手段残忍到连孩子都不放过。
反正虞婳已经把人得罪完了,她也懒得唯唯诺诺。
“容砚熙,我没被你的狗子咬死,是不是很失望呢?”虞婳靠近他后,弯下腰,手指挪到了他断掉的腿前……
容砚熙身体有些僵,尤其是……虞婳的手指,已经放在了他膝盖上。
他觉得耻辱,呼吸顿了顿,迅速抓住虞婳手腕,“嫂嫂……别弄脏自己的手啊。”
上一世,虞婳不了解容家,也不了解容砚熙。
只知道他是个瘸子。
但现在对他难免警觉了些。
她只不过是在探查,他究竟是不是真“残废”而已。
毕竟豪门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可能他是装瘸的呢?
很可惜,检查一番,发现并不是,他是真正的残废,下半身膝盖以下几乎全部被截掉了。
虞婳叹气,觉得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