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的断骨声响起。
狂暴的气劲霎时从一人一妖拳爪碰撞处爆发，将整个闺房的精美陈设都震得东倒西歪，哐当哐当掉落在地上。
顾余那包裹着一层红色气血的拳头，被狐妖利爪抓破肌肤，留下三道细长血痕。
但狐妖的爪子却被他一拳轰碎，甚至连整条手臂都被砸到变形，其内骨头多处断裂。
蹬蹬蹬……
而后，狐妖在不可思议的脸色中连连倒退，直到撞在后方墙壁上这才勉强稳住身子，尖嘴里却又咳出一大口妖血。
“不可能！”
“即便我狐妖一族的体魄不如其他妖族，也不是你区区人类能够抗衡的！”
“更别说……你才蕴血境！”
它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抬头不敢置信看着顾余，声音不再狐媚撩人，而是尖锐的咆哮与嘶吼。
虽然人族开辟出武道修行路，可以凭此对抗体魄天生强横，血脉中还蕴含天赋传承的妖魔。
但顾余才蕴血境啊！
而且无论刀法还是拳法，他都学的十分普通，连大成之境都没有达到！
完全是靠着一身气血蛮力砸断了它的手臂！
哈哈哈……
假的，一定是假的！
它一个妖族，怎么会在比拼体魄和力量方面输给天生孱弱的人族？
对方的修为甚至还没有它高？
这一定是做梦！
“还敢分心？给爷死！”
然而还不等狐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耳畔便响起索命阎罗般的漠然之音。
只见衣发于身后猎猎飞舞，面色冷酷如同杀神的顾余再次冲来。
一道雪亮银光在此刻惊鸿而现，迸发出让狐妖心神颤栗的恐怖杀机，将它惊骇的视线全部吞噬。
风呼啸，刀破空。
噗嗤！
一声轻响。
冷冽银光下，一股灼热妖血霎时如柱喷涌。
将顾余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以及修长身段上的蓝色锦衣浸染成一片腥红，如妖如邪。
身后墙壁上，更多出一条由妖血绘制的凄艳图案。
几息后。
一颗高高飞起的红毛尖嘴狐狸头，掉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动。
纤瘦的无头身躯也缓缓倒在地上，套在体表早已干瘪的少女人皮寸寸破碎，露出其内的红色狐狸身躯，背后还搭耸着一条狐狸尾巴。
“不……不可能！区区蕴血境，怎么可能杀……杀……”
妖魔的生命力远比顾余想象中的强悍。
即便他已经将这只狐妖尸首分家，对方也没有立马断气，落在地上的脑袋满是怨毒与不信瞪着他染血的面庞，尖尖的狐狸嘴巴仍在不甘地喃喃自语。
以它的实力，即便是面对通窍中期武者也有取胜的把握。
所以大姐才会将潜入青石县跟踪姹阴魔女，追查那张残缺地图下落的任务交给她。
可无论如何……
它都没想到自己竟不是死在姹阴魔女手中。
而是死在一个蕴血境少年的手中！
嘭！
顾余没有与它废话的意思，一脚便将这颗狐狸头踩爆。
他可不是那些愚蠢的主角或反派，觉得胜券在握就会把自己的情况，甚至是弱点告诉给敌人知道。
【斩杀食气境初期狐妖，总寿一百二十九年，剩余六十八年，已收入“其余寿元”。】
“果然……还是斩杀妖魔更划算。”
看着眼瞳里浮现的信息提示。
顾余一边擦拭脸上的灼热妖血，一边暗自低语起来。
寿命也是妖魔的一个优势，天生要比人族长久。
所以同样的对手，斩杀妖魔明显比斩杀人族武者更有性价比。
以后……
可以在妖魔身上多花点心思！
随后。
顾余蹲下身子，取走狐妖尸体上唯一挂着的浅红锦袋。
又转身回到桌旁，低头看着那名被剥了半张人皮，因为狐妖死亡维持生机的法术也失去效果，此刻正渐渐凋零的可怜少女。
“谢……谢谢……”
见他走来。
少女竟强忍身上的剥皮之痛颤声道谢，然后才彻底断气。
温暖的朝阳透过窗纱洒落房间，将少女死后眼角溢出的两滴泪珠，映照的晶莹剔透，光华璀璨。
似乎掩盖了它们所蕴含的痛苦与绝望。
“……”
顾余沉默。
很显然，少女就是在强撑一口气想要感谢他。
毕竟经常被剥皮的人都知道，这是非常痛苦，甚至生不如死的事情。
他杀了狐妖，便是帮少女获得解脱和报仇。
所以临死之前，少女都想要对自己说出那句谢。
“妖魔乱世、邪祟丛生……”
轻叹一口气。
顾余从床上扯来一张被褥盖在少女尸体上，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又将染血的刀刃在狐妖尸躯毛发上擦拭干净，便收回鞘中，转身离开屋子。
来到二楼。
老鸨正在楼梯处等他，却被他身上浸染的猩红妖血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