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和三味线发出哀鸣,音波化形,在王一面前凝聚成一座多臂,手持刀兵的观音之像,裹挟着这两人就朝着王一冲了过来。
王一的应对也很简单,张开的五指合拢。
沿着王一这五指张开合拢的轨迹,在这座多臂手持刀兵的观音像面前,一个由磁场真炁组成的大手呈现,做出与王一相同的动作。
五指扣下,将这座手持刀兵的观音像紧紧抓在掌心之中,刀兵破碎,观音崩毁,尘埃落定。
拂去雪花灰尘,在地上又多了两个被自己杀招反噬,震碎骨骼的恶徒。
与刚才那些被王一解决的好手一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身经脉俱断,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
只能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高进与另一名活下来的族弟,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蹲了下来。
没有用上刀兵,就是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牙齿,向周围那些被王一废掉的好手展现了什么叫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王一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高进与自己族弟发泄着心中的仇恨,还强制那些被自己废掉的好手,让他们好好看着这场复仇大戏。复仇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这两名害死多名高家子弟的日本异人好手这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那些被王一强制看着这场复仇的好手,也有十个在这个过程中被吓到肝胆俱裂,惊惧而死。
高进起身,拭去脸上的血肉,走到王一面前,将怀里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递到王一面前。
“当年少帅领兵败走关内时,便将此物交予我,说有朝一日若是听闻他出事了,便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只有这样或许关外还有夺回的可能。张家父子二人一生行事到底有多少是对多少是错,我搞不懂,可对于我们高家,也算恩重如山,若无老帅照拂,我高家早已覆灭。
少帅所托,我高家便是只剩一人,也将其送到,如今东西到你手里,我们也算幸不辱命了。”
看着手里这个一尺见方的盒子,王一都不用打开,也能猜出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确实如少帅所说,是护身符,这可是后世红蓝绿三个阵营都公认的。
可看着身后那些为了送这个盒子身死的高家子弟,还有眼前高进的模样,王一还是开口道。
“为了这个盒子,值吗?”
“名门四家,高家和陆家不以手段传家,每一个高家子弟和陆家子弟,学的从来不是手段,而是如何做人和长出一身的硬骨头。不做,高家的人还在,但是根没了,做了,高家也许没人了,但是根还在,依旧能长出新的高家。”
“那你就没有一点好奇为什么少帅会认为盒中之物有那么一丝可能让关外重归?你就没打开过?”
“没有。”
“既如此,今日就由我们三人看看吧。”
劲力一吐,盒子打开,寒风一吹,放在这个一尺见方盒子当中,那摞成一沓的电文漫天飞舞,其中一张也正好糊在满脸鲜血的高进脸上。
他略带颤抖的将其摘下,放至面前,沾血的手糊在电文上,染红了上面的白纸黑字。
另一边的那位高家子弟也是身影起落,将这些被冷风吹飞的电文一张张收入怀中,只是随着他看清电文上那大同小异的内容后,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
“哈哈,哈哈哈!不抵抗?哈哈哈!不抵抗!当年奉天事变,近百万平方公里国土沦陷!三千万同胞成了日本铁蹄之下的亡国奴!就因为这不抵抗三个字?!哈哈哈哈!!”
高进跪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手上鲜血染红的电文上每一个字,放声大笑,却又像是在嚎啕大哭。
另一名高家子弟也是如此,他手上的电文内容基本跟高进手里拿着这张大同小异,通篇只有那一句话:不抵抗,以免友邦震颤,碍国际观瞻!
“进哥,咱们高家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高进不答,只是走向那为了自己活下来而替自己身死的高家子弟身躯面前,跪下,没有运使真炁,对着他们磕下一个又一个的响头。
声音如重锤击打着王一的心房,他不忍再看,却又逼自己必须看下去。
九个响头之后,高进额头已是血流如注,鲜血沿着眼眶滴下,犹如两行血泪。
“诸位兄弟,是我高进对不起你们,今日,我便以高家第七十二代家主的名义发誓,自今日起,凡我高家子弟皆与国府不共戴天!如违此誓,我高进身魂俱灭,我高家血脉断绝,不存于世!”
当看到盒子里装的皆是那位国府最高军事指挥委员长亲笔手书的信件和附着这位委员长名字的电文,看着纸上所写皆是不抵抗的字样之后,高进心里最后一丝对国府的希冀也消失了。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如此。
王一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也明白了为什么名门四家当中,只有高家是直接划分到哪都通公司,作为东北大区分公司来运营的。
亲眼看到了导致当年关外沦陷的罪魁祸首,死了这么多高家子弟的名门高家,又怎会效忠于这个腐朽不堪,无能的国府呢?
做人,怎样都不能作践自己到这个地步吧。
王一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让异人圈能够在抗战中尽可能保留多一点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