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铮环视一周,果然,六位峰主师兄弟、姐妹都到的整整齐齐。
从被子里爬出来,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神色凝重的六人拱手一鞠。
咧嘴便是露出大白牙,“承蒙诸位照拂,墨铮又要麻烦诸位同门了。”
平时最是心直口快的柳星柔别过眼去,努力把眼里的泪水控制住。
沈长寻叹了口气,一手按下了墨铮拱着的手,“都是自家人,哪说两家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好~”墨铮笑得很开心,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谢谢长寻师兄。”
墨铮望向坐在床尾、低头摆弄着药箱的南屿白,“师弟,可能告诉师兄,我还有多少时间?”
南屿白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坚定地对他说:“师兄……师弟我就算跟阎王抢人也一定把你留下。”
墨铮噗嗤一声笑了,心里是真舍不得这些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姊妹。
但覆水难收,有些事情可能刚开始便是注定的,这个句号他要亲自圆满地画上才安心。
拍拍南屿白的肩膀,打趣他,“我竟不知我们屿白师弟跟阎君还有这等交情?”
“好了,别说傻话。”
抬起头,带着笑意,坦然面对其他几位的注视:“生死自有定数,顺其自然便可。”
几人里年纪最大的关怀归难得动了气,“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哽咽了一下,才接着说,“这才一力促成李拂衣继位?!”
墨铮汗然得笑了下,有些心虚,但承认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这可真是没有的事情,师弟我也是在解除跟紫辰剑的联系之后,才猛然发现的。”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偏要拖到现在……”陶达奚叹了口气,气墨铮隐瞒他们到这时候。
墨铮一时词穷,只能笑,“这不是刚忙完,就赶紧回来了吗?”
说到这,冲着沈长寻请求,“我出来的匆忙,又怕影响拂衣的心境,所以几日后要劳烦长寻师兄替我去剑骨寒丘迎他一迎。”
沈长寻张着嘴开合了几下,有些话在嘴边转了几转,终是没说出口。
“这点小事,我去便是。”
墨铮点头,便开始照着之前想好的一条条、一件件开始交待起来。
如今掌教之位只等李拂衣从剑骨寒丘出来,便算是彻底交接完成。
紫辰剑宗一应大小事务,也从墨铮的肩上卸了下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拜托几位师兄弟在他走后,能够在峰主位上再多辛苦几年,帮衬着点李拂衣。
六人听他说得恳切,也就应了下来。
他们门下的弟子都还不足以承担峰主之位,若是勉强为之怕是与紫辰剑宗也是不利。
原本是想着找规矩,尽快把新峰主也选出来,他们这一批在幕后支撑帮扶一把。
如今墨铮临终请托,于情于理他们都责无旁贷,顺着他意思便是。
交代完大事,剩下的便是私事了。
墨铮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启齿,都到这个时候了,是该有个了结。
但若是真说出来,按照他们的脾性断然是要阻止的。
他便干脆不说明白,“我墨铮在这世间走了一遭,早年做下些违心之事。”
“临了之前,还有些未能弥补的,想要去尽力试试。”
“若是能赎清自己的罪孽,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还请几位,千万要允我。”
说完便把额头重重得磕在床沿上,惊得其他六人纷纷站了起来,围拢过来把他扶起。
墨铮却坚持着,不肯顺势起来,甚至用上了仙力保持着磕头的动作。
“请诸位师兄弟,最后容墨铮任性一回。墨铮感恩不尽!”
众人见他这般,无奈又心疼。
关怀归叹了口气,“起来吧,我们答应你便是。”
墨铮嘴角一弯,“谢诸位!”
正想再磕下去,额头却撞上了数只同时伸过来、交叠在一起的手。
柳星柔眼眶湿润,竭力像平常一样打趣,“师兄你有事说事便是,用得着这样折煞我们?”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紫辰剑宗的峰主合起伙来,欺负你这个刚退位的老掌教呢。”
墨铮抬眼,看着她眼眶里的眼泪盈满,从胖锦鲤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师妹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只是可惜了,有生之年,没能喝到师妹的喜酒。”
柳星柔刚刚拿着帕子感怀呢,被他这么一说瞪了他一眼。
墨铮咧嘴笑得坦然,耸耸肩,假装没看到。
柳星柔这样侠气爽快的女子,还是这样鲜活表情更合适她呢。
……
交代好一切,大伙儿被墨铮“赶”了回去,让他们晚上来赴宴。
他要亲自下厨,给大伙露一手,好好聚一聚。
独独留下来南屿白,看着众人都走了,他才又问:“师弟,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可否告知我还有多少时间?”
南屿白抿嘴半响,伸出三根手指头,墨铮眼睛睁得大大的,“三个时辰?这也太少了吧!”
南屿白被他夸张的语气气笑,“师兄!师弟我虽说没本事跟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