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铮悠悠的转醒,整个洞室昏暗得很。
想着洞口的汤药还没拿进来喝掉,林沫苒一日两次来给他送药,定要发现的!
顿时没了困头,惊醒过来。
刚呲牙咧嘴得昂坐起来,想要掀被子下床,就被李拂衣甩过来的仙力定在那不得动弹。
这才发现李拂衣靠墙站在洞口边上,隐在昏暗中,只勉强看得出个轮廓。
“拂衣快让我起来,小苒要来送药了。”
墨铮可不想让紫辰剑宗的人跟李拂衣,因为他正面刚上。
他的那群师兄弟们、外加两个徒弟,这会儿对李拂衣的意见不小。
若是再让他们发现这里的情形,必定激化两边的情绪,怕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难办妥了。
这话听在李拂衣耳里,却全然不一样了。
“呵……你就这么怕他们发现你跟我在一起!”
“还是说,你觉得我拿不出手,见不得人?”
“后悔了当初答应与我结道!”
“不是!”墨铮都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个什么奇特的构造模式,咋能歪到这上面的。
眼见着时间越发的近了,墨铮叫急得很,“哎!总之你放开我,等我把小苒打发走了再说。”
李拂衣要如何对他,墨铮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待他安排好一切,把剧情引导到正途上,确保紫辰剑宗的不会被牵连之后。
他就把自己亏欠的,原原本本地偿还给李拂衣。
最多不过是一条捡来的命,若是能让他能痛快,赔给他便是。
哪怕是跟上一世样,他也跟统子商量好了,用积分跟其他位面的任务者换些道具,来减轻他的痛苦。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识是缘分,相爱几乎就算得上一种奇迹了。
李拂衣身为小世界的中心,跟墨铮这个炮灰,实在是天差地别,天然就有这无法跨越的重重阻碍。
强求着留下,拖累他滞留在缥缈界,必然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
他们两人若是最后成了怨偶,还不如趁自己跟统子还有把握拼一把,主动完结它!
既不能相守到白头,那便放开手,让他过得更好吧。
终归要看着他“回归正途”,自己才能安心的回现代去。
李拂衣冷哼一声,他走到石桌旁,手指轻弹,点亮了油灯。
刹那间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得老长。
他的声音听着很是平静,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冷意,“药早送来了,我已经拿进来了。”
墨铮听到这话,这才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李拂衣端着两大碗漆黑、泛着土腥味的汤药放在石床的边缘上。
“既然这么着急喝药,那就把这两碗一滴不剩得全喝下去!”
墨铮望着那两碗黑乎乎的汤药,很是挣扎。
可这是南屿白特意用九制玄参熬制的补药,一日两剂润养仙体,很是有效用。
但那味道也真是……光是回想,都抗拒不已。
抬眼,迎上李拂衣那冰冷、锐利,紧盯着他不放的目光,心中涌上股说不出的滋味,满是落寞地叹了口气。
李拂衣的性子,爱之深则包容一切,若真让他恨起来,也是极尽报复之所能。
是一个爱憎分明,很纯粹,很极端的人。
自己那日下定决心,不已经预料到如今的局面了吗?
若是以往,他或许会腆着脸耍赖皮,至少免去一碗,但今时不同往日……
喉结滚动,干巴巴的咽了几口口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喝。”
“解开吧……”
李拂衣见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刺痛不已。
若是冰澈仙脉还在他身上,又怎会是今日这般?
一醒来,他便感觉到了冰澈仙脉已经回到他的体内。
这算是割袍断席,划清界限吗!
更何况墨铮先他抵死缠绵,让他狂喜不已在先;让他昏睡,抛弃他在后。
当初满心满眼的欢喜,如今想起来真是讽刺得很。
为了顺利逃离他身边,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当饵。
如今一想起来,就让他如鲠在喉,痛彻心扉。
他就这样目光冷冽德站在床边,看着墨铮咕咚咕咚喝下一碗,又端起另一碗。
脸上不再有往日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疏离和冷漠。
曾几何时,墨铮吃药总是需要他耐心哄骗,现在看来,那些温情脉脉的场面或许只是伪装,瞧他现在喝药的样子,不是挺痛快的吗?
墨铮屏住呼吸,艰难地将两大碗汤药囫囵吞下,苦涩的药液在他的舌根久久不散,连吞咽口水都像是在喝药似的。
沙哑着声音把碗叠好,递还给李拂衣,“我已经喝完了。”
李拂衣接过碗,却没有立刻转身,将碗放回石桌。
反倒把碗往地上一砸,碎片四溅,他了然得看着墨铮的脸上那一瞬间抑制不住的瑟缩。
把心里最后一点幻想彻底掐灭,银灰色的眸子只剩下满是化不开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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