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得时候,墨铮全程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任何一个人。
这一刻终于说完了,想要抬眼跟师兄弟们对视,却有些害怕。
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认真的向他们提出了请求:“我墨铮不仁不义在先,于李拂衣,于李家亏欠良多。如今的境地,也是我咎由自取。”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自是我改还的时候了。”
“还请诸位师兄弟们看在多年的情分……容我自赎其罪。”
“再一个,李拂衣乃是天之骄子,他日必能带领着咱们紫辰剑宗一飞冲天。”
“请诸位峰主,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对他存了心结……”
“若是诸位都同意,我……想趁着……清九溪师叔祖主持,把掌教的位置传位于他。”
沈长寻听了一直默默的,等他终于说完,却一掌拍在桌子上。
“墨铮!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墨铮怔怔得看着他,低垂了下头,“师兄别生气,都是我一人的错,绝不会牵连紫辰剑宗……”
“啪!”的一声,打断了墨铮的话,也震住了沈长寻。
墨铮被扇得整个人倒向右边,被陶达奚扶住,左脸上赫然多了个鲜红的掌印。
柳星柔把震得发麻的手掌紧握成拳,在袖子里攥得死紧,“好你个墨铮!这么多年来我们大伙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么把我们往外一推了事?!”
“好啊!好得很!”
纤细得手指指着墨铮的鼻尖,“还要我们不跟他李拂衣计较,你倒是大度得很呐!”
追着问:“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还他?还到什么程度?!”
墨铮惨淡一笑,“既然小苒已经为我立了衣冠冢,那就很啊。”
“过几日拂衣来了,我便跟他坦白一切,到时候……要杀要剐都随他……”
柳星柔忍无可忍,又反手扇了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为了他一个李拂衣,命都不要了!”
“你当我们都是傻的?!”
“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们查不明白,还能半点没察觉吗?!”
墨铮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眼泪都被扇出来了。
沈长寻见了,看着发威的柳星柔都有些发怵,自己倒是过了气头上的那股劲。
南屿白连忙把柳星柔哄到一边坐下,“师姐,师姐稍安勿躁,掌教师兄他……一定是病糊涂了!”
“对!病糊涂了!”
然后,大伙儿就顺着南屿白那句病糊涂了,不由分说得把他打包塞进了南屿白的千炉峰。
墨铮整个人还云里雾里的,拽住给他送药来的南屿白,“师弟……我没糊涂啊?”
南屿白却瞪了他一眼,把硕大的一个海碗塞进他手里。
墨铮捧着光是闻着就苦得冒泡的药,对上了南屿白的白眼。
南屿白见墨铮这愣样,瞬间觉得原来师兄弟几人最老实的,竟然不是自己,在这里呢!
“掌教师兄,敢问,修真者,以何为尊?”
这个再简单不过,墨铮几乎不用思索就答得上:“强者为尊。”
“那不就得了!”南屿白见墨铮扯着自己的衣摆,也不打算走,干脆在他床边坐下示意他把药喝完。
墨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药碗,捏着鼻子仰头就灌。
“嘶……屿白,你这里面放了多少黄连啊!苦o(╥﹏╥)o啊……”一哈气,都是一股子苦味儿。
南屿白听着他这熟悉的抱怨,却很是开怀。
“哟,你看出来了?我特意加了一斤黄连。”
“……(°ー°〃)”墨铮一时竟无言以对。
南屿白笑着说:“掌教师兄可还记得,咱紫辰剑宗向来护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多吃些黄连醒醒神也是顶好的。”
身为病患落在南屿白手里,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墨铮出来蹙眉苦笑,无可奈何。
“咳咳,不说这个了。”
“刚刚说的强者为尊,怎么了?”
南屿白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修仙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与地争,方能成就自我。”
“师兄你也说了,以强者为尊,与人争不是应该的吗?”
墨铮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这话怎么听着似乎正常不过,细细品来不太对劲啊。
紫辰剑宗宗门森严,正直不过,这这……这话是能说得?
“可……我夺取他人气运,这事不……”
南屿白制止了他说下去,“师兄又不曾杀人放火、故意害他全家,若是恶毒些的,就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了。”
“前事种种纵有不妥,你阿娘当初丢失半身修为,是她得到惩罚。而师兄你也尽全力补救,他李拂衣能有今日,全赖师兄栽培这是有目共睹的。”
“总有前错在前,师兄也没有一错再错,执迷不悟。自是不可跟外面那些狼心狗肺、满肚子坏水的货色同日而语。”
“天理昭昭,因果循环说起来虽然简单明了。实则深奥无比,其中诸多不可一言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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