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安别扭地动了动身体,随后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桌上只有一碟泛黄的纸张、一壶看起来陈旧的酒,除此之外,便是那两张颜色和形状都不对称的木凳。
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贫苦。
此时的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些,手撑着床板,正欲起身,然而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右手边肘关节处火红的一片,那里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麻衣。内心思虑万千:“我记得伤势没那么严重啊?怎会这么痛啊。”
来不及多想,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饿的抗议,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耐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用力挪动着身体,直到双脚踏在冰冷的石板上,那冷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唉?不是?”陈道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啥玩意儿?连鞋都要偷,也不嫌臭气熏天的吗?”他低吼道,心中原本还想着用衣裳换点银两,也能安度个晚年,却不曾想外边的人竟然如此疯狂。
不说还好,一说话那干燥的感觉从喉咙传至脚尖,他望着那一壶酒,心里只想着“水水水!”
强忍着不适,艰难地迈动脚步,靠近木桌,自顾自地拿起酒壶一阵猛灌。
咕噜,咕噜
咚!
酒壶应声倒地,火辣辣的口感瞬间遍布全身,陈道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他心里咒骂:“这是什么奇葩,拿拿酒壶装辣椒水。”
双腿一阵发软,不受控制地倒下,他的双手扒拉着桌面,试图稳住身体,但最终两眼一翻,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英年早逝。
《全书完》
噗嗤!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了陈道安一个大满贯,他本能地随意挥了挥手,试图挡住冰冷的水流。
砰!的一声,枝愣子应声倒地,随后便是一堆纸张如雪片般朝他的脸上袭来。
“哎呀!你干嘛!”许梦蝶的娇喝声传出,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纸张发出的滋啦滋啦声瞬间拉回了陈道安的思绪。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陈道安双脚用力一蹬,一下子便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屋内一片狼藉,倒下的凳子,破旧的桌子,散落的肮脏物和破烂的纸张,忍不住嘀咕一句,“居住的这么邋遢,不知道的还以为土匪进屋了。”
埋头叠纸的许梦蝶当即一怒,抬起头来,娇嗔怒视:“确实是土匪进屋,你咋不把我家拆了咧?!”
一脸无辜的陈道安站在一旁,讪讪地捏了捏鼻翼:“那我也得有这本事啊。”
“我看你本事就不小!”许梦蝶呵斥一声后,接着忙碌起来,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对这些家务活儿已经习以为常。
陈道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看四周,发现自己似乎帮不上什么忙,索性直言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脑瓜崩你吃不吃?”许梦蝶头也不抬,但声音中所携带的火焰足以表明她的愤怒。
被怼了一句的陈道安倒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好似是寄人篱下,他在内心小九九:“个子不高,火气倒不小。”
“直走就是厨房,自己寻去。”许梦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陈道安摸了摸湿漉漉的衣服,无奈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被彻底赶出去,至少还能混口饭吃。
他边走边摇头,心中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奇妙,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为了填饱肚子而低声下气。
这种体验对他来说,既新鲜又有些苦涩。
走进厨房,陈道安发现这里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简陋。
除了一个破旧的灶台,就只有一块巨大的木桩当作桌子,上方摆着几副碗筷和一壶看起来已经空荡荡的茶壶。
掀开锅盖,除了三个略微漆黑、干瘪的馒头之外,竟然还有一只小强在锅里爬动。
“我咧个逗!小强!”陈道安脸色一黑,当即伸手驱赶,“去去去!小小凡间俗物,竟敢与我争夺这稀世奇缘,实属大胆!”
黑影从锅内飞出,陈道安不再理会,抓起馒头就张开大嘴直接撕咬下一大口。
屋内。
收拾好账单的许梦蝶从小屋内走出,就看到一道身影趴在灶台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地上还有掉落的一半馒头。
她不由得仰头翻了翻白眼,轻蔑地说:“真是个白痴。”
随后加快步伐朝陈道安冲去,一脚狠狠踹在对方的背上。
咳!
一大块馒头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陈道安缓过神来,转身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许梦蝶自顾自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半块馒头,嘴里呢喃道:“吃个馒头都要把自己噎死,真不明白你咋活的这么大个的。”
她拍了拍满是灰尘的馒头,递过去后一脸无语:“喏!我擦干净灰尘了,不介意的话自己接着吃,别浪费了。介意的话就别吃了,饿死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