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德何能能进三径学宫?不过是康师兄在未入学宫之前,我们曾有过几年同窗的缘分罢了。”朱辉道。
“原来如此!”众小儿齐点头。
他们被带到前头,见有许多穿白衣的人在疏导人群,这些人都是三径学宫弟子。
他们把来的这些人分成队伍,参与比试的站前面,只是看热闹的都往后站。
渐渐的,乱糟糟的人群变得整齐划一。
“其实你们再有些耐心,从前门也能进来的。”康夫子说,“非要在后门与我歪缠。”
“老夫子,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若早说这话,我们何必歪缠?”冯天柱忍不住反驳。
康夫子没再理他,转身进去了。
“各位,稍安勿躁,首题就要开始了。”场面稍稍肃静下来之后,从里头走出一位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
他身上的衣裳是灰色的,介于白衣弟子和黑衣夫子之间。
“这位不是华英先生吗?他二十年前入了三径学宫,始终不肯出师。”底下有知道细情的人悄悄议论道。
“人家醉心于学问,当然不肯出师了。这世间还有哪一处能比三径学宫更能让人专心求学的?又有哪一处的夫子比三晋学宫的这些夫子们更博学?”立刻有人附和道。
“但不知今年的首题是什么?”人们更多的是好奇。
“是啊!往年的首题就能筛掉一大半人了。”
“快别说话了,香炉已经摆上来了。”
龚长安看见有两个弟子台上一只卷头案,上面放着一尊三代的青铜炉。
“今年的首题是:一刻钟内背熟一篇近千字的文章,再用一炷香的时间默写出来。”华英先生站在阶前朗声道。
“哎呦,这考的就是过目不忘的本领了。难,难,难。”
“这有什么难的?若是提前背熟了,还不用一刻钟呢。”
“你当这是什么?还有提前漏题的?告诉你吧,这一定是某位夫子当场写出来的。”
“没错,这些夫子德高望重。哪里会做那些舞弊之事?”
“再者说了,就算是能蒙混过关,后头的题也是一样过不去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又有两个弟子用竹竿挑着一张一丈见方的大布出来,来到众人面前将竹竿撑开了,上面墨迹宛然,是刚刚写就的一篇文赋。
“哎呦,这是什么文章?这么上头的字我都不认得?”众人一看题目就都慌了神。
只见这是一篇名为《璩謇猇尦?軎赋》的文章,不但题目的字难认,通篇近千个字,竟有诸多生僻字,令人头疼。
“这也太难了吧?若是文字通达,说不定还能记下来,似这这般诘屈聱牙、生涩艰晦谁能记得住?”
“早就说了三径学宫选弟子是出了名的刁钻,不然怎么能选出人中龙凤来呢?”
场面一片嘈杂,可三径学宫的人也不制止。
他们要选的弟子首先要记忆超群过目不忘,而且场面越混乱越能考验真本事。
此时香已经燃上了,都是计算好的这一柱香烧完刚好一刻钟。
那些站在前面参与选拔的人,此时已有不少变得灰心丧气,再不复之前踌躇满志的模样。
“长安,你成不成?”冯天柱关切地问。
“我试试。”宫长安神色如常。
“别打扰他了。”乔子玉把冯天柱扯到后边。
他们几个因是小孩子,所以压根儿也没有人把他们当成比试者,只当是来凑热闹的。
转眼一炷香尽,一声鼓响,那两名弟子将写着赋文的白布收了起来。
“欲试者且上前来。”在屋前的空旷处早已摆了一溜桌子,上面纸笔俱全。
有人陆陆续续走上前去,还有的人直摇头,显然连试一试的勇气也没有。
最后宫长安也走了上去,占了最靠边的一张桌子。
“哎,瞧见没有?还有个小娃娃呢。”立刻就有人盯上了他。
“依我看纯是凑热闹的,这么小的孩子那些字还认不全呢,怎么能记下来?”更多的人认定他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故意要引人注目的。
又一炷香被点了起来,又一声鼓响,众人开始奋笔疾书。
有的人拼了命快写,仿佛慢一些就会将之前的记忆忘掉了。
还有的人边写边思索,写写停停。
当然了也少不了有的人东张西望,想要抄袭别人的。似这般的都被三径学宫的人给请下去了。
而宫长安自始至终都不紧不慢,那桌子对他而言稍稍有些高,一个三径学宫的弟子过来,在他脚下垫了一张小凳子。
香越烧越短,场面也越来越紧张,台下看热闹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人再说话了。
“唉!算了吧!”眼看着香已经烧了大半,有几个还没默写完一半文章的都选择了放弃。
坚持到最后的还不足三十人。
而这只是第一道考题。
随着最后一声鼓响,众人停笔。
有人将默写好的纸张收起来,送了进去。
众人便等待着宣布结果。
“不知这些人里最终有几个人能通过初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