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您等会！”林阳走到方奶奶旁边，紧接着掏了掏衣兜。“我怕放车篓里给摔坏了！”
六个鸡蛋。
方奶奶接过鸡蛋，眉开眼笑：“好好好，奶奶做炸酱面加煎鸡蛋给你们吃！”
两位老人进了厨房，屋内只剩林阳方程二人。
“林阳，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了？”方程好奇。
林阳苦笑着点头：“诶，一言难尽。本来还有一个二叔，结果前段时间二叔出工伤事故了。”
方程尴尬的闭嘴了，上来就戳人家痛处。
喝了一口北冰洋，消除了一些热意，林阳打破了尴尬。
“方程，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提到工作，方程有些烦恼。
“别提工作了，想到我就来气！本来想跟我爸屁股后面去当兵去，谁知道我妈不让，非要给我安排工作。”
“我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答应去安排的工作。”
林阳点点头，方程确实在学校就说过要去当兵。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当质检员了。”
林阳无语了，这小子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六七十年代最吃香的工作无非八大员，驾驶员、粮站质检员、电影放映员、邮递员、乘务员、售货员、接线员还有广播员。
全部都是风光无限的铁饭碗，旱涝保收的职业。
“方程啊方程，你小子，在学校解不开方程组，毕业了倒是能当粮站质检员了！就这还来气？”
方程笑得露出了牙花：“嘿嘿，主要不是因为这个！”
说完方程还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你小子还不好意思扭扭捏捏起来！”
“主要是我那时候听我爸说，当兵的时候，有不少漂亮的女兵！当质检员，在农村收粮，全是些大老粗，一个女娃见不到！”
林阳喝了一口的北冰洋直接喷了出来，笑出了声。
“你笑啥啊！”方程有些埋怨。
“你傻啊，当兵了可就接触不到外面的人了，再说了，人女兵也得训练啊，还能天天跟你搞对象啊！”
“到粮站当质检员多舒服，检验粮食的时候谁不看你方大老爷的脸色。再说了，等你工作一段时间，资历够了，不就能把你调到粮食局去了么，到时候小姑娘不得排队找你啊！”
方程听到林阳这么说点点头：“就说你林阳上学时聪明，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是光顾着眼前了，不看以后了。”
“诶，林阳，你做什么工作？”
林阳无奈摇摇头：“一言难尽，本来我二叔工伤去世，我可以接班来着，现在出了岔子，只能过段时间去街道办当临时工了。”
“啊？你林阳当街道办临时工，也太寒酸了吧？”方程有些气不过。“而且还是过段时间去，还没入职啊？”
林阳点点头：“诶，命不好，没办法。”
方程听完低着头不说话了。
厨房里叮铃桄榔的一阵响，面揉完了，方程的爷爷便被方程奶奶赶出了厨房。
看到爷爷出了厨房，方程立刻走到他爷爷身边，套着耳朵说了什么。
老爷子目光从疑惑变得坚毅又变得柔和。
最后，方程询问道：“爷爷，我们家能不能帮帮林阳。怎么说也是我铁瓷，当初要不是他，我少说要断几根骨头！”
老爷子听完点点头：“行，等爷爷问问看。”
方家爷孙俩人坐到了椅子上。
“林阳啊，我听方程说，你家里只有你了，以后衣食住行有什么打算么？”老爷子目光深邃盯着林阳。
林阳立刻明白老爷子是要试探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糊不上墙的烂泥。
立刻启动眼镜的实时显示功能，林阳看到了老爷子的情绪，并没有那些邪杂的念头，心跳也非常平稳。
“目前的安排是要去街道办当临时工，但是现在还没去呢。主要是我家里特殊，刚进城里不久，街道那边还不熟悉。”
老爷子笑了：“那不打紧嘛，慢慢来，迟早会熟悉的嘛！”
不愧是老兵，虽然老爷子脸在笑，可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是的，我不担心工作难度的问题。我是农村孩子到城里求学的，不怕吃苦。但是我怕人惦记……”
“这是为什么？有人惦记你？”
林阳这时也不端着了，把接班轧钢厂的事情和孙长海挑事的事情选择性的讲了一遍，只不过省略了后面李强上门的事情。
方程气不过，猛的站起来。
“他妈的，这狗日的孙长海，这不是欺负人么？爷爷，让我爸把他儿子跟那些老炮一锅烩了！”
方程爷爷瞥了一眼方程，方程立马老实得又坐了下去。
“林阳，这事情你要是早来两天，爷爷就给你办了。可惜木已成舟，就算你再回轧钢厂接班也是受罪。”
方爷爷捋了捋胡子：“街道办确实是个好去处，只不过临时工不稳定，你得加油干早日转正。”
方程又想说话，却又害怕被他爷爷白眼，愣是开了几次口都硬生生给闭上了。
“我会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