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看看小婵,又看看甘绦,板着脸问道,“你们想说什么?”
甘绦板着脸答,“我很庆幸,那个恶霸不是我。”
小婵则说,“这个故事怎么有点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人们通常认为马家的人是破坏他们好事的恶霸。”
范二苦笑着摇摇头,并不理会他们的打断,继续说道,“那一对青年男女都是不从,恶霸则仗着势力强大,硬逼女方的父母嫁女给他。女人在入洞房的晚上杀死了恶霸,这时男人也过来救她,两人准备亡命天涯之时,恶霸的手下却是蜂拥而上,他的家人用女人的父亲作为威胁。”
“结果呢?”袁皙儿的眼睛早已红了,其余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结果就是那一对青年男女并不屈服恶势力的威胁,而是相约一起跳崖自杀了。他们死后就化成了一对大雁,终于可以自由的翱翔,再不分离了;他们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时,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头,所以这儿便叫雁回山。”
袁皙儿沉默了一会,总结起来,“这是一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故事,不过与梁山伯的故事的确挺像的。”
小婵和甘绦等人也一头,有关爱情的传说,永远都是凄美的。
因为悲苦之语易写,欢愉之词难工。
“实际上,这个传说并未就此完结,而接下来的故事更加凄美”范二看着眼前的一片难堪的沉默,挑衅地问道,“敢不敢听?”
“手帕都已备好,你还这么问?”袁皙儿挑了挑眉,说了这话后,又狠狠地说道,“若你接下来是狗尾续貂,不够精彩的话,我是不依的。”
范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遂缓缓说道,“青年男女化成一双大雁飞走之后,终于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故乡,于是在
后来的某一天,他们又飞回了雁回山,却一不小心被一个捕雁的农夫用给网住了。”
“这”袁皙儿顿时紧张起来,因为大雁代表的便是双宿双飞,而且成亲的六礼中好几个步骤都是要用到大雁的。
尽管如今已将大雁换成了鹅,但她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成亲是人生大事,可站在大雁与鹅的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它们的灾难日?
“机灵一点的大雁逃了出来,剩下的呆雁却被农夫给杀死了。”范二将目光游到袁皙儿脸上,仿佛她就是那只呆雁似的。
袁皙儿反瞪回去,却咬了咬牙没有开口。
众人也似乎从这只大雁的死中看到了“凄”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逃脱的大雁在天空哀鸣不绝,始终不肯离去,最后终于撞向地面殉情而死。”范二说到此,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当时读到这个典故时也感觉不可思议。
“完了?真的很凄美。”袁皙儿和小婵都在擦眼泪。
大雁对爱情的忠贞,的确让人感同身受。
“这两只大雁的故事就此结束了,但还有个小插曲呢。”范二苦笑着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接着道,“此时正好有一个文人路过此地,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头顶盘旋的大雁,而后循迹找到了农夫,从农夫手中买下大雁后便把它们合葬在一起。千百年来,许多青年男女都会到这两只大雁的坟前许愿,并往它们的坟上添土,久而久之,它们的坟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雁丘。”
“雁丘?”
“据说许愿是很灵的,有一对青年男女,他们两情相悦”范二一拍脑袋,马上想起了这“雁丘”之名似乎要到元朝才能出现,至于像《东晋大土豪》和《射雕英雄
传》这些书中提前出现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范二和黄蓉都是穿越者。
“这雁丘到底在哪呢?”范二的一个护卫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雁丘其实在北方,就在太原郡郡治晋阳附近,我想我总有一天会带你们亲自去看看这雁丘的。”范二指了指北方,说完这话后又继续道,“然后,就是那个文人当时便为这两只大雁写下了一首词,——也就是雁丘辞。”
“原来这雁丘辞是那个文人写的啊?”袁皙儿理所当然地以为范二说的只是托词,擦净眼泪后又戏谑起他来,并将“那个文人”这几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不相信这次是别人写的。
范二高深莫测地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只听这几句,袁皙儿便一下就石化在当地了。
她虽没什么诗才,但鉴别诗词的能力总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怎么能被吴郡人评为“风华绝代”呢?
大雁的生死至情深深地震撼了作者,他将自己的震惊、同情、感动,化为有力的诘问,问自己、问世人、问苍天,究竟“情是何物”?
起句陡然发问似雷霆万钧,破空而来;如熔岩沸腾,奔涌而出。正如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中所说,“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情至极处,具是何物,竟至于要生死相许?在“生死相许”之前加上“直教”二字,更加突出了“情”的力量之奇伟。
词的开篇用问句先声夺人,犹如盘马弯弓,突如其来,这又怎么能让袁皙儿继续平静?
除了袁皙儿之外,甘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