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甘纯领着百十号人光着膀子由前方跑来,王绵就是用脚趾头思考,也能猜出他们是在训练了,只是无法理解他们刚才喊的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范二对甘纯等人还是极为满意的,他也不与王绵解释,只是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就站住了身子,待王绵跟上之后便与之并肩往前走去。
老王则驾着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一两丈外。
他们此时走的这一条水泥路足有两丈多宽,一直由稻花村笔直地通向拦河坝下方,总长度足足有三四里地。
范二和王绵前方几十丈外,路左边却有一条岔道。
几十丈外的岔道尽头,矗立着十余间依靠地形建立起来的营房,这些营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一个小山坳中,并不讲究什么坐南朝北。
其中最大的一间水泥房顶上,正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炊烟。
范二看到那股炊烟时,便笑着对王绵道,“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咱们就在此吃顿便饭吧。”
王绵对范二的安排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笑着点点头。
甘纯似乎早就看见了范二,所以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脚步,倒是在岔路口处与正在低声交谈的范二和王绵碰上了。
甘纯对范二行了个军礼,当仁不让地带着队伍走上了岔路口,后者则避在一边,向他回了一礼。
被甘纯带领的这帮人自然认识范二,只是他们依然清晰地记得范二第一次检阅他们时所发的怒火,所以此时并不敢与他招呼;而仅仅是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罢了。
范二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向王绵招呼道,“走吧,咱们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刚走几步,甘纯便小跑着迎了上来,到了他们跟前一丈处才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公子来了?这是……王公子吧?”
甘纯虽未见过
王绵,但总算是见过王国宝的,而王国宝和王绵倒有七八分想象,所以他也不难从气度上猜出后者的来历。
王绵只是笑着点点头,又望向范二,显然是等他来做互相引荐了。
范二先是抬首看了一眼刚过去的队伍刚才甘纯的位置,发现已经换上了冉小贱带队之后,这才对甘纯点点头,“我陪表弟来三江源散散心,表弟,这是我舅舅家的大表哥,你只叫他虎头就行。”
于是甘纯和王绵互相见礼,却以“表哥表弟”相称,而后便伴在范二左右,一起往前方的营房走去。
范二边走边对甘纯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恢复训练的?晚上还开课吗?”
甘纯一愣,看了一眼王绵后才意有所指地答道,“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今晚上却没有开课的打算,我们的任务基本上已完成了,本来还打算晚上向您汇报的。……要不然,让我们与伯贤他们对调一下?”
他口中所指的工作,也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忙碌的榨糖工作了。
当他们将所有的甘蔗全部结晶成砂糖后,范二便从苏园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土法炼钢的实验成功了。
而后他们就开会决定了,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了调整。
甘纯带着他的属下及冉小贱的亲卫队,继续在三江源将砂糖变成白糖和冰糖;蔡葵和蔡芝则带着他们的七八十个属下,躲在梅岭大炼钢铁了。
范二一下车就看到甘纯他们在训练,哪还猜不出他们的工作进度?遂又不着痕迹地问道,“小贱最近表现得如何?他没有给你使绊子吧?”
甘纯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张牙舞爪地说道,“怎么会?我们现在是好兄弟嘛!他的表现简直没法说,简直了……”
范二也不指责他滥用“简直了”,只是转过头对王绵解释道,“冉小贱就
是现在走在前面那小子,他今年也刚十六岁,几个月前还跟虎头为了女人干了一仗……”
王绵呵呵一笑,并不做任何评价。
甘纯却不依道,“什么也刚十六岁啊?我比你还大,两个多月前都满十七了!而且,双鱼根本就不是我的菜,我只是将他当成小妹保护,才对小贱不客气的!”
听了甘纯反驳,范二也就不再造谣了。
王绵也只是边走边傻笑,他总觉得范二和甘纯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极为亲密的,而且他们抬杠时所用的语言也挺清新的。
到了营房门口,范二便交代跟在身后的老王赶紧安排好车马,一会进去吃饭。
冉小贱却在此时迎了出来,于是范二又将他与王绵做了引荐。
王绵出身世家,平时接触到的不是世家就是大族,所以尽管他不是清谈派,可内心里对甘纯和冉小贱这等出身低下的人还是有些看不起的。
只是他的涵养和表面功夫都做得不错,所以甘纯和冉小贱都觉得,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贵公子。
互相谦让了一番后,范二便带着他们往营房里面走去,拐了两个弯后,便能远远看到坐落于营房中间的最大的房子了。
这间能够同时容纳一百五十人就座的大房子,正是三江源建设基地的公共食堂。
刚才那百十来货运队员,此时闹哄哄地站在食堂门口排队,但他们的队伍却没有丝毫的散乱。
直到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