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有何吩咐?”
王凝之将范二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安彦,你觉得我写的字如何?不是,我意思是说我的字差不多能卖多少?”
听着王凝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再看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范二便知他早已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失态地拉住自己,还问出这么不靠谱的问题。
这是酒后吐真言的节奏?
范二想了想,笑着回应道
,“您的字自是无价之宝啦……”
王凝之锲而不舍道,“我意思是,放在拍卖会上,你觉得多少合适?”
范二至此总算是明白了王凝之的意思,原来他也有顾恺之早上的那种担心啊,他之所以问出这些话,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作品成为流拍。
就范二生活过的另一个时空而言,领导的作品总是有其价值的,将领导的作品往外一挂,虽不一定能辟邪,但黑涩会肯定不敢上前撒野!
这么好的东西,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啊。
关键是艺术品在这个时代并没有领导光环的加成啊,所以身为江州刺史的王凝之,才会担心自己写的字成为流拍。
那么问题来,范二会让他的字成为流拍吗?
如果他不是觉得王凝之的字值钱,又何必让刘穆之、扶余清慧、雷恩加尔向他求字,而且一求就是三幅?
不管怎么说,王凝之的字必须值钱!
坚定这个想法之后,范二便诚恳地对他说道,“这个嘛,说句不好听的话,顾参军所做的画无论是在用墨还是用时上,都远远要超过您所写的字;所以吧,他的画可能会比您写的字卖得高那么一点点,他的《庐山图》不是卖出两千两百贯的高价了吗?就您刚才写出的那种效果,卖个一千五六百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王凝之对范二的话显然是不敢相信的,便有些扭捏地追问道,“你真这么以为?万一……我是说万一无人问津呢?”
范二点点头,“当然,各有各的眼光嘛,我也不敢保证他们的眼光一定和我的相同。我只想说,若是我有钱的话,一定会全力拍下您送给显章先生的作品,只是……额,您的意思是让我传话给刘穆之,让他将低价放低一点?”
听范二终于将自己的想法猜出来,王凝之当即松了口气,缓缓点
头。
范二亦是松了口气,他也担心王凝之的字低价定得太高无人问津,可要是定得过低会不会让他不高兴呢?
“那定一个五百贯?三百?两百?”范二随口问了几个数字,总算是明白王凝之的外强中干了。
他对自己的字也缺乏基本的自信啊!
范二离开王凝之的雅间之后,便第一时间将他的想法转达给了刘穆之,而后又对早上的拍卖结果有了初步的了解。
早上认拍下来的礼品总价值倒是达到了三千五百贯,可认捐的数目和实际收入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之中能收到一千贯真金白银就已是上上大吉了。
各地的宾客此次前来豫章,是为了给范宣子庆生,而不是做买卖来的。
谁的身上会带这么多钱?
比如说桓玄认捐的二千二百贯,今天从他手上收到的,也就只有几十两黄金的定金罢了,至于剩下的钱什么时候给,还给不给全得看人家的心情。
可《庐山图》已经交到他手上了啊!这边也已登记了《庐山图》已拍卖出去。
最后刘穆之很可能面临的情况是,所有的礼品都被人拍走,但收到的实际款项却没有多少;而礼品全部被拍走之后,意味着工程需要上马。
上马的资金难道需要自己垫付?
这个时代的人们,在信誉上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可信誉不能保证时间,将所有尾款都收上来也不知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刘穆之陪着范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也只能收拾起精神,开始主持接下来的拍卖。
下午的第一件拍品,正是王凝之送给范宣子贺寿的一副“中堂”,这幅中堂由一个足有半丈高的“寿”字和一副对联组成,这幅字的底价只有两百贯。
刘穆之刚喊出“开始竞标”,便惊讶地发现,竟有十几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