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郎从小因为腿疾有些自卑,但脾气却是极好的,尤其是成年之后,自以为没法像其他男人一般出人头地,为家里,为妻子带来荣耀。
所以逢人都是笑眯眯,性子极为和善。
但和善的人也不是没脾气,尤其是看到厉大直接将衣服甩出来落地地上。
今日才放晴,地面原本便还是湿的,加上这边又是浴房,虽然挖了排水沟,泥土却尤其湿润。
这衣服立马就沾上了泥水,顾家积贫日久,一家子早已养成了节俭的性子,对衣物食物都极其爱惜,虽然今年家里在林嫦儿的操持之下变得好过一些,但这已经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习惯。
眼下看到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穿的衣服被糟蹋,顾大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蹲下身捡起衣服,很想跟厉大理论一番。
但想到才刚生产不久的二弟妹,又深深将怒火压下。
媳妇说的对,这亲家母跟大舅爷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齐心协力送瘟神,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一丝能发作的机会。
树棚里,厉大还在骂骂咧咧,“怎么的,哑巴了?你们顾家如今不是整个临水村最大的富户吗?营生都做到省城去了,你别说你连几套新衣服都没有!”
顾大郎耐着性子回道:“大舅爷,不是咱们不拿新衣服给你,实在是,咱们就带了这么几身上山。新衣服都在山下呢,这大水一泡,不得重新浆洗才能上身么!”
“那现在咋办?”厉大可不管这些,反正就是要穿新衣服,否则,如何能彰显他大舅爷的体面?
心想又暗骂,这顾大郎是不是傻,他要没记错,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还打了两个补丁呢!
所以,他就是有新衣服不穿,可着旧衣服,破衣服来穿?还真是穷人咋富,连享受都不会,真是贱骨头一副。
又想,这个瘸子怎么就这么好命?快到中年家里突然就发迹了,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落在他身上。
这么想着,厉大对顾大郎从最初羡慕转变为嫉恨。
不过,他忽的眸子一亮。
顾家如今不是那小媳妇当家做主么?
那个小媳妇还是个小寡妇,这女人哪里能没男人的,倘若把她变成他的人……
小寡妇会当家,长得还不错,听说还会做生意。
厉大托着下巴,脑海里已经全是自己把林嫦儿弄到手之后,穿金戴银,日日流连温柔乡的画面,一时竟觉得外头的肉都不香了。
“我再去瞧瞧行李里还有没有新一些的衣服。”顾大郎嘴上这么应着,但实则是心里有气,不想再同他再掰扯。
回去找找是态度,找不找得到另说!
态度摆出来,他厉家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衣服,爱穿不穿,光着身子丢人的又不是他。
顾大郎说完,抱着衣服转头离开。
厉大只以为顾大郎是怕了自己,继续做美梦,舀了瓢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尖叫。
“野猪,有野猪下山了!”
“快躲开,别被撞上了。”
“快拦住它,别让它冲撞了灶棚。”
“糟了,好像往浴棚那边去了。”
“这会儿没人沐浴吧?”
“四叔,拿家伙,我去那边包操。”
半大小子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林嫦儿从灶棚里出来正好看到一个浑身黑短毛的东西朝浴棚那边冲过去。
林嫦儿一怔,跟着大声喊道:“浴棚里有人,大家快过去看看,别叫野猪伤了人。”
半大小子们带着几个小娃娃立马朝浴棚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喊,“浴棚里的人快出来,有野猪过来了,浴棚里的人快出来。”
厉二正好沐浴完穿好衣服,忽听得这么一声,忙撩开帘子健步出去。
厉母也听见了,慌忙将外裳往身上一披,推开帘子跑出去。
也就是这时,野猪正好撞上她刚刚沐浴的树棚,树棚眨眼间被撞的散架,几根支撑重力的木桩朝旁边的树棚倒去。
“啊……”跟着空气里响过男子的厉声尖叫。
始作俑者因为受到树棚的阻力,奔跑的速度比原先下降许多,也就是这时,最近的树上跳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偏不倚正好坐落在那野猪身上。
“小金鱼……”
林嫦儿追过来,正好看到这一步,魂儿都要吓飞一半。
其他小子们,也目瞪口呆。
“是哥哥,是哥哥……”顾小鹿紧张的小松鼠都不要了,随手塞给周小牛,“哥哥小心,哥哥小心,小叔,舅舅,快去帮帮哥哥。”
顾四郎跟林宴清也提棍赶到。
林宴清握着长棍,“小金鱼,我来帮你!”
顾四郎赶忙跟上,
此时,坐在野猪背上的小金鱼,死死揪着野猪的耳朵,疼的野猪吱哇乱叫,也没有再往前冲,反而是抽风了似得在原地蹦跶,身子乱颤,企图把小金鱼从背上摔下来。
小金鱼天生神力,哪能让野猪得逞,等稳住身型,松开一只小手,猛地握拳砸向野猪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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