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嫔一离开,郎芷犹如川剧变脸般,换了一张笑吟吟的脸,热情地招呼着众妃嫔喝茶聊天。
絮絮叨叨聊了将近一个时辰,众妃嫔这才陆陆续续离开承乾宫。
郎芷回到西暖阁坐下。
魏紫掩唇笑道:“瞧童嫔那张脸,难看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她也有今天啊。”
郎芷笑着:“她不痛快,本宫就痛快了。”
姚黄微微皱眉:“在此之前,童嫔与娘娘同列妃位,陡然间降成了嫔位,娘娘却成了贵妃,这会子又受了气,回去之后,指不定怎么向太后告状报复呢?”
郎芷不屑哼了哼:“怕什么,太后再厉害,也仅限于这后宫一亩三分地,皇帝却手握天下大权,只要本宫把皇上拿捏得死死的,又有父亲和舅舅在前朝主力,莫说是太后姑侄,便是再加上一个皇后,本宫也不惧。”
姚黄笑道:“娘娘所言极是,您抓住了皇上,便什么也不怕了。”
郎芷歪在罗汉榻上,抱着一只金元宝形状的苏绣软枕,道:“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想着对付女人。”
姚黄点头道:“娘娘英明!”
到了晚间,大喜子来报,童嫔果然又去了慈宁宫。
郎芷‘嗯’了一声,对他说:“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郎芷让人取了一锭金子赏给大喜子。
大喜子欢天喜地下去了。
转眼又到了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作为先帝的皇后,在君烨登基之后,自动退居二线养老,并在君烨大婚之后,放权给皇后。
太后是喜静之人,不喜欢太多人打扰,于是只让每月的初一、十五,让皇后带领各妃嫔前来请安。
不多时,皇后与众妃嫔乌泱泱来到慈宁宫正殿前。
皇后只带着郎芷这个贵妃和童嫔、容嫔、慧嫔、怡嫔,六人一起进去。
这也是后宫的规矩。
只有一宫主位才有资格给上届宫斗冠军请安。
至于嫔位之下,不入流的贵人、常在、答应,没资格面见太后,只需在殿外磕头即可。
进入正殿,太后穿着一身颇为家常的莲青色松鹤延年暖缎袍,领口袖口滚了两圈镶边,绣着万福万寿的图案,梳着一丝不苟的凌云髻,仅用一根双凤嵌金珠的簪子挽住,并无过多装饰。
太后身旁一侧,低眉顺眼站着一个年长的姑姑,正是她的陪嫁侍女妙音。
此刻,太后正坐在紫檀罗汉榻上,手里拿着一串砗磲佛珠,气色看着很不错,就是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郎芷当然知道太后为何心情不好,无非是自家侄女吃了大亏。
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同样的出嫁女,童嫔受辱,丢的也是太后的脸。
偏偏折辱童嫔之人是郎芷,后台强硬,哪怕是太后,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皇后挺着肚子,扶着吉嬷嬷的手,缓缓跪在最前头。
郎芷跟在身后,紧跟着就是四个嫔位娘娘。
六人一齐行礼,异口同声道:“恭请太后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