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看着眼前痛苦哭嚎的刘氏,厌烦的让人拖出去。
“家主,大小姐现在回来了。那当年的事儿她不会查出来。”
谢母浑浊的眼珠一转,咂着嘴里的烟斗都不说话。
白管家凑近了些,想起什么,低声道:“不如家主找个由头牵住小姐。”
谢母吐出一串烟雾,眯着眼问:“什么由头?”
“咱们府里不是有一个给小姐从小养的童养夫吗?”
谢母想了许久,才从脑海里挖出这么个人来。
那是她早亡的主君领养的孩子,后来主君死后谢知意走了,那孩子便在院中沦为了下人。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叫什么?”
“叶言末!”
“行,你去试试。”
白管家应了,转身退出去安排。
夜里,曾玉守在谢知意房外,就见白天那个管家领着个男孩过来。
“干什么的?”曾玉将人拦住。
院内还站着两排士兵,白管家回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长官,这是我们大小姐的童养夫。她这不是回来了吗?就送人进去,给大小姐暖个床什么的。”
曾玉皱眉,刚想说“不用”,就听屋里的人扬声道:“曾副官。”
曾玉一顿,进了屋,片刻后出来。
“他进去,你走吧。”
白管家点头哈腰:“是!”
见那男孩上前,曾玉觉得他有几分眼熟,恍惚想起这人似乎是白天撞进她们大帅怀里的那男孩。
她心中“嘶”了一声,边看着人进去边不可思议的想:这不会一撞就撞进大帅心里去了吧?!
进了屋,叶言末局促的站在门口。屋内灯光亮着,映照在斜倚着的谢知意身上。
“大帅。”叶言末声音低低的,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墙缝里。
来之前,白管家就将小姐如今的身份跟他说了。
谢知意上前几步,军靴“咯噔咯噔”的声音格外明显。
“嗯,多年不见,忘记我了?”
原主跟叶言末小时候关系不错,但自从长大后她知道了童养夫的意思就开始跟人闹别扭,心里总觉得有童养夫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奴没有。”叶言末依旧小声回话。
小姐讨厌他,他都知道。
谢知意皱了眉,抬起手想拨一拨他耳边的碎发,就见人站在原地僵了身体。
“别紧张,没事的。”谢知意柔声安抚他:“我们今日白天不是还见了面吗?”
叶言末显然也想到了白天的事,嘴唇蠕动:“白天,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若不是离得近,谢知意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别怕。”
犹豫了一下,谢知意终究没动他。让人过去桌边坐下。
想起白管家来时说的话,叶言末握了握手指,坐在椅子上。
谢知意随意的解开军装上衣的两只扣子,漫不经心的朝看过来的叶言末微微一笑。
叶言末脸一红,再次低了头。
“你今日拿的那是什么书?”见他绞着手指,谢知意主动开口打破安静。
“医书。”叶言末捏着衣角。主君未出事之前教过他,所以他如今才会认字。
“你喜欢医术?”
闻言,叶言末没敢开口。抬头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那你会医术吗?”
叶言末见她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微微放松了些,点点头。
“会一点儿。”
“噢。”谢知意点点头,走近一点,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我今日感觉身体有些难受,尤其是心口这里,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叶言末面色立刻变得认真,拿起她的手腕给人把脉。
他精致的眉头紧锁,片刻后收回手,摇摇头对谢知意道:“大帅的身体很好,并没有生病。”
见谢知意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叶言末以为他说错话了,立刻改口:“许是,许是奴医术不精,大帅还是去找别人看看吧。”
谢知意倾身过去:“这病只怕只有末末能治。”
接着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
“就是这里,一见到你就砰砰砰跳的飞快,末末可知是为什么?”
见她叫自己叫的如此亲昵,叶言末有些发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忙抽回自己的手。
偏过头,露出一只发红的耳朵。
“大帅,你,你这不是病。”
“那是什么?”谢知意也不起身,继续追问。
“是,是……”他咬着唇瓣,不知怎么开口。
自小接受的观念令他难以启齿,虽然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大帅的侍夫,但他如今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见他闭上嘴巴不肯再开口,谢知意摸了摸他的发顶直起身子。
“好了,你今晚就在这边睡吧。”
主院的床大是挺大,但小家伙怕自己。谢知意无奈的让他在这睡了,自己去侧屋将就了一晚。
叶言末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在这边留宿,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抵不过睡意渐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