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可立站在门口,齐夫人与阿桃一同站了起来。
齐夫人笑着道:“这便是我们家老爷。”对阿桃介绍完,她转向施可立,道,“这位是阿桃姑娘,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府上马车撞到了这位姑娘,伤了她的手和脚腕。阿桃姑娘是孤身前来寻亲的,还没有找到住处,我就自作主张把她带回来了。”
阿桃盈盈一拜:“小女子见过老爷。”
施可立视线闪避,心中有疑虑,不敢当面质问,只对夫人说道:“这位姑娘的确可怜,不过添一副碗筷,这点小事夫人做主就好。”
说完,他转身去了书房,不做多停留。
齐夫人暗中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对阿桃的美貌不为所动,心中满意,当即带阿桃去了后院,为她寻一个住处。
在齐夫人的安排下,下人收拾了个房间出来,离主人家住处也不远。
阿桃低声道:“夫人人美心善,真是活菩萨。”
齐夫人摇摇头:“是我府上马车撞了你,理应给你些补偿。你在都城举目无亲,就放心在我府上养伤,等寻到亲人再走也不迟。”
阿桃顺从点头应下,状似不经意地说起:“老爷对夫人真是好,夫人好福气,嫁了这样一位如意郎君。”
齐夫人掩唇笑了几声,眉眼弯起,道:“是他好福气,能娶了我。我父亲虽已致仕,当年却是做到了吏部侍郎,又是个爱才之人,否则,他一个平常举子,又不是什么高门子弟,哪儿有机会与吏部侍郎结亲?”
阿桃看着眼前妇人,笑容勉强挂在脸上,轻声应和。
安置好阿桃,齐夫人回到房中,却见本应在书房的施可立此时站在房中,不知想着什么。
齐夫人出声叫了声老爷,施可立如梦方醒,说道:“那位姑娘已经安置好了?”
齐夫人道:“安排好了,我已经叫了两个丫头去伺候,这段时日就让她住在这儿,等她找到亲人再离开。”
施可立眉头微微皱起:“那姑娘来历不明,还是不要留在家中的好,过两日就打发她走吧。”
齐夫人望着自己的丈夫,笑着道:“我看那姑娘衣着得体,举止有度,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依我看,你不同意留她,我才安心呢。”
施可立无奈一笑,不便做多解释,在齐夫人的张罗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饭桌上多了个人,施幼沅忍不住好奇打量阿桃,被齐夫人悄声提醒,羞涩一笑,收回目光。
施可立明明是主人,却不安得像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随意吃了碗里的饭,立刻起身离开。
待在书房里,手里的书一个字都读不进去,施可立叫来下人,打听晚饭吃完了没有。得到夫人小姐已经回房,阿桃姑娘也回了客房,施可立再也忍不住,动身前去问个清楚。
对施可立的到来有所预料,阿桃没有丝毫意外,态度如常,恭敬行了一礼:“施老爷。”
施可立进入房内,任由房门敞开着,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会到街上去,被马车撞到?”
“施老爷这话问得稀奇,小女子又没被人拴住手脚,哪儿去不得?难不成,我还是故意被贵府的车驾撞倒的?”阿桃语气并不激烈,注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莫名的愤怒。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施可立质问的语气稍稍收敛了些:“那你也不至于跟到府上来,收些银两自己去看大夫不就行了,稍晚些我会去看你的。”
阿桃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冷冷的:“我为什么要等你去看?你府上的车驾使我受伤,是你夫人邀我回来的,这是我应得的补偿,凭什么像是你给我的施舍!”
施可立万分不解:“温姑娘,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咄咄逼人?”
阿桃不屑道:“你扪心自问,最对不起的人是谁,看着我这张脸,你会想起来的。”
施可立神情微变,立刻移开视线,嘴上却说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施大人饱读圣贤书,数典忘祖是什么意思,应当知晓吧?”阿桃道,“你忘了自己的出身,连自己爹娘都能弃之不顾,我又怎么能指望你记住这张脸呢!”
被严厉指责,施可立恼羞成怒,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番动静引来了家仆,施可立慌乱起来,过于混乱的头脑使他下意识想消除眼前的危机,
顾不得其他,大声呼唤来人:“这女子粗鄙无礼,在此出言不逊,给我把她赶出去!”
家中仆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夫人刚带回来的女子,老爷竟然就这么将她赶走,这要如何对夫人交代啊?
阿桃呵斥一声,阻止家丁的靠近:“不用你们动手,我会自己离开。”
施可立心中不安,压低声音,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你绝不可在他人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我定不会轻饶!”
阿桃无视他的警告,径直走出大门外。
听见身后大门紧闭的声音,她转头瞪视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信念坚定,再无一丝迟疑。
陆旋在都城留了些人手,都是为了给班贺应不时之需,一直没用上,这回寻找阿桃正好用上了。
阿桃一个弱女子,卫岚信里说可能是往